沈弃走到江岁晚身旁坐下,突然问上善:“你方才为什么阻止我进去?”
上善看着他,说::“不是说了吗?你太弱了。”
沈弃斜了他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那个血脉魔气深重,至阴至邪,压根就进不去隋玉珠。我要是把你送进去了,我俩头都得被隋玉珠削下来。”上善看向闭着眼盘腿坐着的江岁晚,问沈弃:“你师尊不知道你是巫族和魔龙一族的后代吧?”
沈弃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没别的意思,但我知道这两个血脉一直是被修士所不容的哦,你要是哪天暴露了,”上善笑,“你的师尊会不会宰了你?”
沈弃坚定的说:“师尊不会。”
“那倒也是,你师尊那样的一看就是个心软又善良的。”
“不过嘛,”上善疑惑,“你的师尊好像并不喜欢你哦,他只把你当做小孩子,对吧?”
沈弃的神情冷淡,稠丽的眉眼间还透着股半死不活的阴郁。
但那双眼睛,看向江岁晚时澄澈干净,整个人都透着股朝气蓬勃的少年气。
上善觉得很有意思,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分裂呢?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样。
上善说的沈弃自然是知道的。
师尊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孩子看。
师尊喜欢他,就像是师尊喜欢裴书宴,黎宿,云霏意和宋钰,小七,雪球……那样,那种喜欢简单纯粹,不染尘欲,无关风月。
在师尊眼里,他可能是被划分到了亲情那一块的。
可是他不想当师尊的亲人,他想做师尊的情人,成为师尊的爱人。
上善看他一脸阴郁的样子,没再说话。
他可没忘了自己体内还有沈弃的血这件事,虽然他不会死,但是也挺怕疼的。
这臭小子一看就是个阴暗批,万一惹他不高兴了,自己被锤怎么办?
两人都没再说话,沈弃专注的盯着江岁晚,时刻注意着他的变化。
上善盯着沈弃,目光在沈弃和江岁晚身上来回转动。
…………
隋玉珠内,是一望无际的虚空,各色的星如雨珠落下,散在每一个角落。
虚空内刮着凛冽的风,吹在人身上带着剐肉剜骨的疼。江岁晚进来的那一瞬间一缕风温柔的拂过他,结果神魂却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来。
好在他进来之前吃了三师兄给的丹药,神魂受到了攻击,丹药就立刻见效产生了一层保护膜,把江岁晚笼罩住了。
得快点找到华岁的神魂。
其实很容易找到,一望无际的虚空内,漂浮着一个尤其显眼的巨大的“茧”。
那是由一个无数碎星环绕而成的不规则的“茧”,散着幽幽的蓝光。
江岁晚越靠近那个“茧”,那股温和的风就越凌厉,护着他神魂的护罩都开始不稳,
护罩上有蛛网似的裂痕蜿蜒丛生。
靠的近了,江岁晚才看到那是压根不是什么“茧”,而是一个被无数“星光”环绕着的……人?!
长长的,宛若绸缎一般的白如水流般散溢开来,沾着无数各色星光飘散在空中,丝丝缕缕如同翅膀般在那人身后铺开。
那人穿着浅灰色的衣袍,苍白纤细的手腕从从宽大的衣袖里探出一截,腕上系着条红绳,红绳末端坠着颗莹白的珠子。
离得近了,江岁晚看清了他的脸,俊秀文雅,是个眉目如画的少年。
奇特的是,他的眉毛睫毛都像是染了雪般,都是白色的。
他看上去像是冬末黎明前树梢上的最后一捧雪,苍白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化掉了一样。
他手腕上的那条红绳实在是太艳了,像是吸走了这他身上所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