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瓷坐在案几边只是一刻钟,翻了翻四书,正昏昏欲睡,门被敲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身白衫的林不归。
他手中卷着一本书。
林苏瓷呆呆看着他“有事”
“想要考科举,没有个先生可不行。”林不归施施然在林苏瓷对面坐下,撩了撩衣袖,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我教你。”
林不归是个好老师,起码对于林苏瓷来说,过往的几任老师中,论起耐心,唯独宴柏深能比得上他。
宴柏深对他可是有着无尽的耐心,这么多年一如既往,无论林苏瓷犯多大的错,有多离谱,他都能淡定把林苏瓷抓回来,一点点给他掰正。
林不归居然比起宴柏深,也不差多少。
四书五经这些都是林苏瓷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范畴,林不归怕他学着枯燥,一边教他写字,一边教他绘画,甚至还让下人找了一床琴来,教林苏瓷抚琴弄弦。
多新奇啊,棋琴书画啊
常年和符箓法器剑道打交道的林苏瓷眼睛一亮,兴趣也随之提了起来。
好在他脑袋里始终绷着一根弦,无论林不归对他有多好,有多迁就,他都能假装无理取闹,趁机去棺材里躺一躺。
林苏瓷睡在棺材里,把这边生的一切,都告诉给宴柏深,调侃着他“柏深柏深,他人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给他脾气了,你说要不就算了,我干脆就在这跟他混了如何”
金光久久没有落笔。
林苏瓷怕宴柏深当真,笑嘻嘻道“我要不要给他说一说,让你进来,我们一起去考科举,看看咱谁能金榜题名,被公主榜下捉婿”
金光慢吞吞划出一笔。
第一个,是回答他说的第一句的。
你、敢。
林苏瓷捂着嘴在棺材里笑得颤。
两个字慢慢消散,随后是一句话。
你金榜题名,我榜下捉婿。
林苏瓷看着这行字,眼睛都笑眯了剩下一条缝。
只可惜,在棺材里的时间不能呆的太久,不然林不归肯定要现这里的异样。
林苏瓷不舍离开,在棺材里把自己蜷成一团,硬生生打了个滚,软绵绵道“柏深,我有些想你了。”
他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身边只有一个林不归与他朝夕相处。
林不归对他太好了。
而林不归对他的好的方式,有许多和宴柏深都很像。
林不归对他越好,他越无法克制的想宴柏深。
金光似乎有一点颤。
许是吃力,那一笔一划,慢了许多。
我、亦、然。
林苏瓷觉着,他必须要早些出去了。
上一次离开宴柏深三年,还是在闭关中度过,没有什么感觉。一直以来未曾分开过,这一次却分散这么就,林苏瓷真的急了。
不能继续这么耗下去了。
第二天,林苏瓷就去了林不归房间。
林不归这么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就像是最普通的文人。爱看书,会自己对弈,偶尔泡一壶茶,坐在竹阴下小憩。
他的房间林苏瓷一次都没有踏足过。
这是第一次。
小厮迎了他进去,林苏瓷诧异的现,明明是正院,林不归住的地方,比他简陋多了。
房间中,一桌一椅,一榻一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一丝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