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喧嚣声振聋聩,一群长袍书生高举着钱袋子,扯着嗓子说要买乡试考集。
谢行俭两人个头高,往前眺望了一下,只见罗家书肆大门敞开,门口排了五六个小厮在收钱书都忙活不过来。
谢行俭眼尖的现,罗家书肆左边门框都被人给挤坏了。
他这些天都忙着吏部的事,只听罗家大掌柜的派人给他递过消息,说乡试考集卖的不错。
他以为比吴子原稍好一些而已,可眼前热火朝天的一幕,实打实的告诉他,这哪里是好一些,是好太多了。
宋由美立刻看向谢行俭,开怀大笑道,“恭喜行俭兄,我前两日买的时候,人也多,却也没今日这般门庭若市,想来你这书的好名声,这几日在读书人周围传开了,慕名而来的人是越来越多。”
罗家书肆生意好,到时候他拿的分成也会多,谢行俭望着面前乌泱泱的脑袋,忍不住笑开。……
罗家书肆生意好,到时候他拿的分成也会多,谢行俭望着面前乌泱泱的脑袋,忍不住笑开。
他往旁边挪了挪,好让后头过来的书生挤进去。
里头不时有拿着考集出来的书生,只见他们拿着考集,顾不上走路,就站在那翻阅。
“我原看不上罗家书肆出的考集,毕竟我手上已经有了清风书肆出的考集。”有人道。
“昨晚看到旁人都在看这书,我借来一阅就入了迷,无奈同窗急用,我只好归还,好在今天早早的过来买了它,咱们实属幸运啊,刚听掌柜的说小话,说罗家书肆印刷的三千本几乎快卖光了,再想买,得等好几日呢”
谢行俭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只见青年激动的手直抖,顾及到周围有人看着,青年只好压着喜悦,低声说话。
旁边的几个书生均低着头看书中的内容,对于青年的话只是敷衍的点点头。
“找到了找到了”
突然,一道欢忻鼓舞的男高声在人群中乍起。
“我也找到了快看”又是一声尖叫声。
“这道经义题我上回乡试时做过。”之前的男高声哀叹,“就是这道经义题难倒了我,害我一时落榜”
一听有乡试的考题,旁边还没买到的书生急忙抢过男高声手里的书,细细的回忆后,顿觉疑惑。
指着题目反问男高声,“这哪里是我们做过的乡试题,明明不一样啊”
男高声一把夺过考集,翻了一个白眼,“在下猜仁兄乡试不太如意吧”
书生脸色倏而红透,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书生被嘲笑的大吼,“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没取中吗我道是不知落榜人中还分优差”
谢行俭和宋由美相视一笑,书生这话不算全对。
科举对于落榜不进行排名,不过朝廷对乡试比较重视,为了给下第举人以做官的机会,官府会额外的排一面副榜,前十落榜生会进入副榜,这十人称为副贡生。
国子监很早就有规定,乡试副贡生可以去国子监就学,也可以将名额出售给别人。
读书人若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副榜上,有喜有忧的人比比皆是。
副贡生和谢行俭这类优监生区别可大了。
优监生是地方举荐上来的,国子监收优监生是为了带动国子监里的学风,所以朝廷对于优监生非常有包容性。
优监生可以选择从赤忠馆肄业直接做官,以后官位升迁丝毫不受限制。
还可以像谢行俭这样,从吏部实习完毕后,重下场乡试,以后取得的功名和普通进士没什么两样,都是朝廷认可的正统进士。
然而,副贡生可就惨了。
他们若从国子监肄业,虽然一时到手的官位很容易,但日后再想往上攀爬,那可就比登天还要难。
谢行俭从徐尧律赠送的书单中了解到,副贡生进了国子监,运气好,就能晋升至三品官,再往上就是瓶颈,一辈子都难以突破。
副贡生也可以选择不肄业做官,而是跟谢行俭一样,直接出来下场会试。
但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也就是说,一次不中也就不能再考了。
所以之于有些读书人而言,宁愿落榜落的透彻,也不想上副榜去国子监,不过有些读书人则不以为然,觉得上副榜也是喜事一桩,毕竟书生可以选择不去国子监,而将副榜名额转让给别人,能换不少钱呢。……
所以之于有些读书人而言,宁愿落榜落的透彻,也不想上副榜去国子监,不过有些读书人则不以为然,觉得上副榜也是喜事一桩,毕竟书生可以选择不去国子监,而将副榜名额转让给别人,能换不少钱呢。
谢行俭脑中将副贡生溜达了一遍,这边男高声被书生一顿臭骂骂的脸色铁青。
男高声不悦的挑了挑嘴角,道,“仁兄但是牙尖嘴利,我何时在你面上逞过落榜威风全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书生不服气,回怼道,“你才讥讽我,现在又说我乱想,哼,天底下的道理全被你占了,我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
之前最先尖叫的青年帮男高声说话,他将手中的考集摊在墙上,指着其中几道题。
“这几道经义题和咱们考过的乡试题有万变不离其宗之效,你仔细看看,可有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