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高明依言起身,沉声道:“掌门师伯,此番事出突然,谁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好在最终得到秘藏的是吕氏后人,吕师兄家族血脉,终是保住了。”
掌门闻言向赵姓老者看去,见其沧桑冷漠的面容下,掩饰不住悲凉,隐约还有几分欣慰,一颗心总算定下来,接着询问。
“明师侄,你可认出那吕氏后人乃是几公主?此事过后,何不将她带回炽焰宗?你赵师伯必会好生安置她。”
“掌门师伯,非是弟子不愿,而是弟子根本没见到她。”
舒高明无奈答道,“恕弟子直言,那位吕氏后人对我炽焰宗的恨意恐怕不下于风月门。其人修为至多筑基,却用某种手段完美利用悬望城阵法,连万凌莫都差点死在其手中。
弟子若是那时进城,恐怕也会落得与万凌莫一个下场,到时恨上加恨,就再也说不清了。
至于万凌莫……”
舒高明语气顿了一下,道:“他自断双腿逃出悬望城,弟子追上去刺瞎了他双目,不慎被他以血遁逃离。”
掌门微微点头,“如此说来,你并未见到那吕氏后人的面目?”
“弟子无能,愧对诸位长辈。”
舒高明低头片刻,复又抬头辩驳道:“然弟子以为,此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吕氏后人杀了在城中见过她面目的所有人,而今能认出她的,也只有重伤回宗的万凌莫。
如此一来,修真界几乎无人知她,也利于她隐姓埋名,安心修炼。”
“简直一派胡言!”
赵姓老者身后的年轻女子气得浑身抖,气急败坏地骂道:“舒高明,你要不要脸?分明是你贪生怕死,心里有鬼,不敢去见吕师兄的妹妹,事情办得一团糟,竟被你说成好事?!”
“北岚!”
赵姓老者脸色铁青,厉声清喝,“闭嘴!”
年轻女子顿时更急了,“师父!”
“林北岚。”
掌门眉头略皱,适时开口:“你如今是藏月峰大师姐,言行举止须得稳重,如此莽撞,口出恶言,要我如何将席的位置放心交给你?”
林北岚顿时面色一滞,不敢多言。
她想替师兄守住席之位。
藏月峰大弟子的位置除了师兄,谁也不配!
“掌门师弟。北岚毕竟年轻。”
赵姓老者皱眉,“藏月峰的弟子,老夫自会管教。”
掌门听得一愣,旋即苦笑,“大师兄,你这又是何必……”
赵姓老者摆了摆手,示意掌门不必再说。
掌门轻叹一声,身子回正,沉吟片刻,道:“舒高明此行是功是过,是赏是罚,各位可有说法?”
赵姓老者一脸漠然,无动于衷。
见气氛有些冷场,鹤峰峰主高阳按捺不久,忍不住开口道:“我身为高明的师父,不便多言,还是让云师兄说说吧。”
云昌诧异地看了一眼高阳,他的荡尘峰弟子与鹤峰弟子不对付,说来还是因为他和高阳关系微妙,暗中较劲。
这厮平日里向来对他不屑一顾,怎么今日忽然变了性子?
心思转动间,云昌瞥了眼身后弟子,见其面带微笑,微微摇头,心中顿时有了定计,说道:“掌门,我炽焰宗向来赏罚分明,依我之见,舒高明此行说来无功,但也不算有过,尚有几分苦功。”
掌门神色顿时一松,“如此……舒高明,本座允你入水云洞修行一年,再赐明镜丹一枚,以弥补修行进度。”
舒高明连忙跪地行礼,高声道:
“弟子叩谢恩赏!
只是此行弟子作为领队有罪,其余跟随同去的内门师弟们却无罪,尤其是今年新任内门十大弟子之一的向鸿羽。
一路以来,向师弟任劳任怨,劳苦功高,弟子斗胆为其请功。”
此话一出,场中瞬间安静。
掌门弟子皱起眉头,“向鸿羽……若是没有记错,他乃荡尘峰弟子,怎会与你同去吕国?”
“掌门师弟,是这么回事。”
高阳笑呵呵地解释道:“上次内门大比,这向鸿羽也算是一匹黑马,夺了荡尘峰弟子关元志的十大弟子名额。
关元志颇有几分手段,心中嫉恨,便设计我鹤峰一名内门弟子受伤,不得前往吕国,向鸿羽被栽赃百口莫辩,只得跟去吕国了。”
“简直胡闹。”
掌门竖起眉头,视线转到左侧埋怨道:“云师兄,此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小事尔,怎敢劳掌门大驾?”
云昌峰主脸色有些不好看,“无非是弟子之间闹了点小矛盾,无伤大雅。”
“云师兄,你糊涂!这怎能算是小事?”
掌门神色微恼,语气加重:“弟子乃宗门之根本,关乎宗门未来!向鸿羽为内门十大弟子,尚受如此委屈,如何能对宗门生出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