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喉咙滑出的名,尾音带了轻颤。
厉腾找不到薄时予,脑子嗡嗡作响,瞥向远处扑跪在草坪上的身影,眸光下意识收紧。
“老爹。”
虚弱的声音抵入耳。
厉腾眸子里的惊惧迅被喜悦取代。
寻声望去,只见另一边的草坪上,身体紧紧缩成一团的人,不是薄时予又是谁。
厉腾迈开步伐,冲过去,将他拉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他:
“有没伤着?”
薄时予咳嗽了声,嘴角勾出虚弱的笑:
“还行。”
“什么叫还行?”
厉腾第一次情绪外露,脸上写满了担忧。
薄时予见了,撇嘴:
“老爹,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紧张,你是……怕……”
薄时予往顾念那边望了眼,而顾念在看到父子俩抱成一团后,脸色上露出惊喜,起身,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怕没办法向我妈咪交差,所以,才紧张的吧。”
厉腾佯装生气,在他小屁屁上拍了下:
“你是我儿子,担心你,还需要理由?”
薄时予露出嘴儿笑,厉腾晕红的脸颊没能逃脱他的法眼:
“老爹,喜欢我妈咪就喜欢嘛,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厉腾刀了他一眼,顾念奔过来时,他下意识退开一步,因为顾念还有一步之远时,已伸手将薄时予拉入了怀抱,抱得那样紧。
“时予,时予。”
顾念喃喃念着儿子的名。
这个孩子,她没能养在身边,好不容易团聚,又差一点天人永隔,顾念心头难受得紧。
她捞起孩子衣袖,孩子白嫩的手臂,除了有点擦伤,并没什么大碍,直到检查完孩子的全身,顾念提在嗓子尖的心才落回肚里。
江白然也过来了,他站立一旁,望着一家三口,怔怔出神。
厉腾并没给好脸色,马场管理人员闻讯赶来,将死去的马很快处理,不停给厉腾道歉:
“先生,对不起,马儿失控,是我们马场的责任,小少爷送去医院体检,所有的费用我们马场全出,相关的赔偿,我们马场一分也不会少给。”
厉腾神色很淡,探不出喜怒:
“你们老板是谁,让他来见我吧。”
经理闻言,额头有汗珠滴落,求救的目光瞥向江白然。
江白然踱了过来:
“厉总,马儿应该是误食了东西,所以,才会造成……”
厉腾伸出一根指头,在虚空中点了点,江白然噤声,毕竟,薄时予差点出事,他难逃罪责。
“时予不是你生的,所以,你才会这样不管他死活?”
江白然叫屈:
“厉总,我是一番好意带孩子过来练马术,刚刚……”
厉腾不想听江白然讲一句话,在他看来,说任何一句,都是对方推卸责任的行为。
小团团回来了,她上厕所时,就听到有工作人员说马儿出事的事,小姑娘吓坏了,自己提上裤子,一个劲儿往外走,工作人员战战兢兢跟在她身后。
小团团磕磕绊绊,想到朵朵出事,她眼睛都哭红了,回到草坪,见朵朵完好无损呆在妈咪怀里,小团团止住哭声:
“朵朵,你没事?”
薄时予见她眼角的泪痕,心疼极了:
“你以为我出了事,所以,才哭的?”
小团团还没说话,身后的工作人员追上来,解释:
“是的,小少爷,小公举听到马儿出了事,急得不行,厕所都没上完就不上了。”
薄时予感动极了,伸出小短手:
“来,哥哥抱抱。”
小团团扑过去,顾念怕她伤到儿子,伸手拽住女儿小胳膊:
“你哥哥身体刚从马背上落下来,还不知道有没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