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的刀子,刚挨上孩子额头,冰凉的感觉,让孩子很不舒服,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又开始。
孩子可能是不舒服,脑袋别开,护士怕刀子伤到了她,忙对旁边的王嫣说:
“小姐,帮下忙,刀子伤到孩子就不好了。”
王嫣也不知道孩子吊针要扎脑袋。
她心里咯噔了声,后知后觉地伸出手,顾念想推开护士,又觉着不妥。
王嫣按着团团小肩膀,护士手里的刀子找了几个角度,迟迟不敢落下,她有点生气了,对顾念说:
“你是她妈妈,如果想她的病早点好,就得狠下心来,否则,孩子高烧不退,会烧傻的。”
她的女儿,不能是傻子。
顾念反应过来,抬手按住团团小身子。
被两个大人的力道制住。
团团终于扭不动了,护士一刀一刀,轻轻地熟练地刮着她额头上的毛,绒绒毛,一团团的,落于地面。
终于剔得差不多了,护士放下刀子,拿起那根针。
尖尖的针头,即将要扎入粉粉嫩嫩的肉肉时,顾念的心像是被万箭穿了心,疼得她打了个摆子。
她一把推开护士:
“我们不打吊针了,吃药,物理降温也可以的。”
护士不知说什么才好,病人家属要求不挂针,她就不挂了呗,端着盘子出去了。
病房里,团团的哭仍在继续,许是哭得太义,声音都沙哑了。
而厉腾看出了些端倪,早已在顾念行为失常时退出病房,他站在白栏边,摸出兜里手机打电话:
“肖辰,我要顾念产前所有产检报告。”
肖辰做事,干净利落,不然,也不会在厉腾身边呆这么多年。
十来分钟后,顾念产前报告到了厉腾手机上。
孕妇姓名:顾念
年龄:*
单胎,孕囊……
厉腾看完所有报告,都显示单胎。
他握着手机的长指,轻微抖着,爬了爬头,心烦意乱。
如果里面的团团是顾念与他生的孩子,那么,家里的牙牙,就不会是他们的儿子。
到底哪儿错了?
如果团团不是他们的孩子,顾念不会那么紧张。
厉腾踏步进来时,顾念正在哄着团团,声音柔软,看着像是心都要碎了的样子。
顾念坚持不给团团输液,医生开了吃的药,顾念急忙给女儿喂了药,然后,采取物理降温。
等团团退烧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这期间,厉腾一直待在病房里,脚步不曾挪动分毫。
女儿安然入睡,顾念松了口气,嗅闻到空气里不同寻常的气息,顾念转过脸,对上是的男人探究深邃的眼神。
除了他,病房里再无其他人。
王嫣不见了,包括李姐。
“对不起,团团烧得那么厉害,我怕把她烧坏了,所以……没顾及到你。”
厉腾的声音温温凉凉,听不出喜怒:
“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你顾及。”
“顾念,我想知道,这孩子是你生的吗?”
不待顾念回答,他又急切说:
“你的那个孩子,不是听人说没有了吗?”
顾念咬住唇,默然了一会,缓缓开口:
“不是我生的,我的孩子真没了,她走的那天,我在街上见到这个孩子,我觉得一定是老天可怜我刚失去孩子,就给我送了一个来,我把她捡了回来,给她取名团团。”
“还为她找了个保姆。”
厉腾接下去:
“刚才那个陌生女人,就是你为团团请的保姆。”
聪明如厉腾,他又怎么可能相信团团是顾念从街上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