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腾试了几次,想与顾念眼神交流,然而,顾念根本就不看他。
这辈子,厉腾还没这样憋屈过。
电视播的是部家庭伦理剧,女主的妈妈被人陷害坐牢了,李湘芝对坏人恨得牙根儿痒痒,她一边抹泪,一边对厉腾说:
“腾儿,对你妈妈好点,这辈子,她最过不去的坎,便就是进去的那几年了。”
厉腾没说话,他目光注视着电视屏幕,面色说不出来的平静,只是,平静的外表下是颗早已波涛翻卷的心。
顾念察觉到了空气微妙的变化,她没有心情去理男人的情绪,她猜测,他应该是从女主妈妈身上看到了厉明珠的影子。
那么多的狱友,每个人犯的案子,顾念都略有耳闻,唯有厉明珠,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每次只要有人提个,都会被人给打断。
久而久之,大家也不再去过问厉明珠身上奇怪的事了。
而从李湘芝的话里,更加证实了顾念推断,厉明珠是被陷害进去的,与她一样。
“会的,外婆。”
良久,厉腾若有所思,语音机械地回答李湘芝。
顾念正想起身告辞,苏绵绵已结束阿英指派的任务,她拿纸巾擦着手上的水珠,从厨房走出来了。
“腾哥哥,腾嫂子。”
顾念微微一笑,算是对苏绵绵的回应,但她没看苏绵绵一眼,而是起身向老太太告别:
“外婆,太晚了,我想先回去了。”
李湘芝正在喝茶,见顾念要走,她放下杯盏,对厉腾猛使眼色,厉腾立即从沙上站起来:
“外婆,外公,我也要走了,抽空再过来看望您们。”
苏绵绵见厉腾要走,可能是因为心急,她伸手拽住了厉腾衣带:
“腾哥哥,等一下,我们许久不曾见面了,我还要好多话想跟你说,咱们能不能……”
无视李湘芝不满的目光,苏绵绵自顾自地说:
“聊聊。”
顾念勾唇笑了笑,转头,大踏步离开。
厉腾见状,剥开了苏绵绵抓住自己的手:
“改天吧。”
厉腾不再理苏绵绵,匆忙追了出去。
走到门口,顾念才现天空飘着细碎的雨丝,她将包挡在额头上,站在院墙下,目光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一道灯光打过来,光线太强,她眯起了眼眸,那束灯越来越亮,最后,嘎止一声在她面前停下,车窗摇下,昏淡的光线里,映着厉腾俊美的脸,他缓缓转过脸,眸光里染了笑意:
“老婆,上车。”
顾念不作声,白了他一眼,冷哼:
“谁是你老婆?可别乱攀关系,小心被警察当流氓抓。”
厉腾第一次在女人身上吃瘪,也不见恼,而是笑脸津津,他想熄火下车,又见顾念已挎着包往前方走去。
他只好轻踩油门,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念念,上车。”
然而,顾念并不理身后的男人。
厉腾无语,他耐着性子问:
“我怎么得罪你了?这两天,我很忙,忘记联系你了,今后,不会了,上车,好么?”
雨丝飘洒在顾念肩头,见她头丝都湿了,厉腾心疼得要死。
他厉腾这辈子几时这样卑微过。
顾念回头,眯着眼,看向光晕里的男人:
“不用管我,你先走吧。”
厉腾:
“我怎么可能忍心丢下你,没有你,我睡不着。”
男人破天荒地撒娇。
顾念回头冲着他‘呸’了声:
“咱们可没什么关系,要说,也顶多算是债务关系,如果你怕我消失了,找不到债务人,我可以二十四小时手机保持通畅,我誓。”
顾念真的举起手誓。
跟了一段跟后,雨越下越大,厉腾脾气上来了,微恼:
“你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