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腾烦躁地爬了爬丝,声音清洌,如穿骨魔音:
“我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觉得,我会听她的话,与你领证吗?”
顾念猛地一怔,她一直以为,厉腾是因为孝顺才同意他母亲的要求,没想到,是因为厉明珠的病。
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顾念心头即慌乱又焦急,她抓住厉腾的手:
“到底是什么病?我们去找厉害的医生,一定要把厉阿姨的病治好,我不想厉阿姨离开,厉先生。”
厉腾是个历经千帆的男人,从小跟着母亲相依为命,他经历了人世辛酸不少,眼前的女人,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能辨别。
他低垂的目光,落到顾念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上。
眼睛里有幽伤一闪而逝。
他出口的声音,平添了些许悲凉:
“找遍了,没得治了,只能看老天。”
深沉的绝望在英挺眉眼间弥漫开。
顾念心凉了半截,她不自禁退开一步,猛烈摇头,喃喃自语: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
顾念抱住自己的头,仿若这是自己一场噩梦。
她喜欢的人不多,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
深浓的幽伤,弥漫在空气里,没人说话,世界安静得落针可闻。
厉腾弯腰,将她拉起来拥进自己的怀里。
他低着头,吸着她肩头丝洗水的味道,深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她对你,也是同样的情感,所以,顾念,在她还在我们身边时,请你与我一同让她度过幸福的每一天,求你。”
这辈子,他厉腾从来不求人。
哪怕在最艰难创业的时候,他从没向任何人开过口。
顾念的头埋在他胸口,泪水吧嗒吧嗒眼睛里滚出,湿了他胸前的衣料,他没有阻止,任她哭着,泄着。
刚领证时,他曾怀疑过她与母亲的感情。
让他意外的是,她对母亲,真的有种难以割舍的感情,越了血缘,越了亲情。
虽然,他无法理解。
肝胆相照,同病相怜的革命友情,竟是这般的牢不可破。
是他低估了,是他肤浅了。
顾念慢慢抬起头,泪水涟涟的眸子落入男人悲伤的脸,粉白的嘴唇开启:
“好。”
“以后,我都听你的。”
温柔的话语,犹如轻轻荡漾的水,在厉腾心湖荡开。
心悸微微荡漾而过。
那只搂着顾念纤腰的手更紧了。
两人回帝景园搬家,刚下车,角落就窜出来一抹人影,声音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