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黎青颜回去之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实话而言,现在的长平侯府确实没落,黎青颜想要更好地保护自己,最好要有更有助力的背景和身份,不然,她就像一只随时被人窥伺的小白兔,手无还手之力的紧。
当然,她也可以靠着自己的才学,但到底需要一段很长的时日,才能武装出盔甲。
担心就担心,盔甲还没武装出来,人先没了。
而且,能跟着烟雨先生这样的经世大儒学习,黎青颜不论是想推行现代教育思路,还是研究学习古代百家思想,皆是大有裨益。
可以说,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然而
黎青颜恍惚间想起,原身站在烟雨先生面前,握得手心全是指甲红印,面上却没有丝毫低头的傲然模样。
她占据了原身的身体,虽非她本意,但到底是用了别人的壳子,所以,黎青颜尽量不去破坏原身原有的一切。
不论是高冷的面皮,还是响亮的才学名头。
更何况是去做原身不情愿做的事,好比这回,如若黎青颜真去做了,就像折了原身当时在烟雨先生面前直起的傲骨一般。
黎青颜虽从未同原身打过照面,甚至在读原书时,一开始是冲着“黎青言”看得,但因为原书主要描写的还是女帝的爱恨纠葛,对“黎青言”描写的并不够全面立体,大多存在于女帝对其美化的谪仙描述中。
原书里的“黎青言”,就像个神仙一般的人物,清冷矜贵,万事不过心。
可黎青颜知道的“黎青言”,却是一个会因为啃不下书本,躲在被子里哭,会咬牙坚持想以一己之力扛起哥哥和长平侯府的名声,会为往生的哥哥夜夜愧疚诵经的倔强傻姑娘。
谁也不知道,“黎青言”的快乐终止在五岁,此后的她,带着对哥哥的愧疚之痛,活在自我的折磨之中。
黎青颜将黎老侯爷和黎青堂,视为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唯二亲人。
可最让她感到心疼的还是
原身。
何谓痛苦之根
便是,连自己都无法放过自己。
而她不想再加重原身的难受,即使,她已经不在了。
黎青颜身形微顿,本是纠结为难的神色,渐渐舒展开来。
想通了的黎青颜,心情有几分轻松,很是欢快地朝自己住所而去。
只是,还未等她靠近,远远就见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在她住所门口徘徊。
走近了黎青颜才现是夏谦和他的小厮乌木。
夏谦背在身后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不过,这会心情稍松快的黎青颜,有心思打量一些细微之处。
比如,感叹了一下江南夏家的家风纯正,守礼守矩。
要知真正的大家风范,从不是看本身如何,而是看与之相关的言行风品。
与之相关,小厮自然也在其列。
黎青颜方才有观察,乌木本是同夏谦差不多身高,却一直保持着矮他半身的姿势,双手恭敬地置于胸下一寸位置,全程甚至连指头都没颤一下,端得不动如山。
这般立如青松,定是受过专业训练,想想自家秋平该是不行的。
看得是小厮,想得却是夏家和黎家的区别。
黎青颜忽然觉得,夏家还真不愧是传世的诗礼大家,这方面而言,不过刚刚新兴几代的黎家还是比不得的。
念头慢慢滑过,黎青颜已然走近夏谦和乌木。
同样,两人亦然现了她。
夏谦眼神忽亮,欣喜地同黎青颜招呼道。
“阿言,你回来了。”
黎青颜点点头,有些疑惑回道。
“阿谦找我有事怎么不进去等”
立秋已过,最近一些时日已然有了些凉意,虽不至于生病,但到底凉意入骨,并不是多好受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