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宇智波启治今年也有四十岁了,与叶山母亲的年岁相仿,根本没有去看望的理由。
叶山知道这是对方的感谢之举,连连道谢。
二人就在监狱入口处分道扬镳,至于井手千夏还在牢房里住着,但生活条件甚至比在外面还优渥。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叶山自然不会亏待她,妥善的安排好。
昔年对自己有恩的人,叶山都记在心里,至于那些仇人,也没一个遗忘。
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不外如是。
叶山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来到医院中看望母亲,而是脚步一转方向,先来看望山城辰。
三个月过去了,山城辰的坟墓上的杂草在春天的催下长的很茂盛,乱糟糟的一片,就连墓碑上也蒙上了一层灰。
叶山脱下制式马甲,掏出一把苦无,动作麻利的清理起了杂草。
很快,坟上的杂草便被清理一空,叶山又脱下穿在里面的紧身衬衣,光着膀子来到南贺河边,打算将衬衣沾点水好去擦拭墓碑上的灰尘,却不想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这身影小小的,手中拿着一根缩小版的鱼竿,正在全神贯注的钓着鱼,完全没察觉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叶山望着钓鱼的孩子,不由的思绪万千,这孩子正是旗木朔茂的唯一子嗣——旗木卡卡西。
过了许久,漂浮在水面的鱼漂蓦然动了几下,随后猛地往下沉,卡卡西眼中一喜,毫不犹豫的一抬鱼竿,一条贪吃的鱼被他拽到了半空中。
这条鱼离开了水中,不停的抖动着身体,想要挣脱那根束缚着它的细细的鱼线,但却徒劳无功,最终被卡卡西拉到了岸边。
卡卡西放下鱼竿,自身侧拿起一把小刀,干净利落的将鱼儿开膛破肚,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卡卡西心中一惊,一手拿着鱼,一手握着刀转过身子,看到了观察许久的叶山。
卡卡西眼睛中浮现些许水雾,却执拗的转过头没说什么,依旧蹲在那里认真的处理着那条鱼。
卡卡西的表情被叶山收入眼帘,令他感到一阵心疼。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它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那眼睛中夹杂着寂寥,夹杂着沧桑,更多的是毫无生气。
就像是那条死去的鱼的眼睛一般,没错就像是死鱼眼!
叶山按捺不住心中的怜惜,上前进步,抢过卡卡西手中的鱼,就那么光着膀子处理了起来。
“你每日都吃鱼吗?”
卡卡西抹了抹眼角,冷漠的说道:“关你什么事?”
叶山心中一酸,却不好表现出来,强硬的说道:“我是你老子临死前指定的扶养人,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别提那个人,我不想听。”
“啪嗒”
叶山手中的鱼掉在地上,沾上了不少的泥土,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卡卡西的话,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孩子,怎么也不愿相信这话能从卡卡西的嘴巴中说出。
“不遵从规定放弃任务的人,不配称为忍者!”
叶山大怒,伸出右手高高扬起,就要给卡卡西一个大嘴巴子,但到了他脸边,却停了下来。
他分明是个孩子啊!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活跃奋向上的时候,也是尊师重道塑造价值观的时候,竟会说出对亲生父亲不敬的话!
叶山颓然的放下右手,悲痛的看着眼前倔强的卡卡西,心中一片悲凉。
你看到了吗旗木朔茂,看到你的儿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看到你曾经为之无私奉献的村子变成什么样了吗?看到你舍去生命也要贯彻的忍道被人糟蹋成什么样了吗?
往事浮现在叶山的心头,旗木朔茂的声音仿佛又回响在耳边,那其中包含着一名忍者的情感,更包含了一位父亲的爱。
但是没用啊,一切都是徒劳的,任何事情都在时间中变了味,那用生命守护的忍道更是变的一文不值!
叶山迷茫了,他抬头望着太阳,尽管阳光很炙热,他仍感觉浑身冷。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叶山咆哮着,在卡卡西惊恐的眼神中咆哮着,仿佛一头濒临绝境的野兽。
“你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忍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是为了同伴,为了村子而死,你懂不懂?”
卡卡西缩着脖子,不敢说一个字。
叶山声音一滞,心中怨恨其那些诋毁旗木朔茂的人来,对他来说,旗木朔茂的名声以及忍道是他想要做到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是伟大的,是神圣的。
叶山敬爱的忍者,向往的忍道如今竟被血亲否认,让他感到无能为力。
人在年幼时,没有独立的价值观人生观,最容易被他人误导,而且畸形的观点一旦形成,将很难改变。
叶山低估了人心的险恶,更低估了某些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