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作毒妇,妩儿也只是微微回头,瞥了一眼金辰,“你想我,想杀金雪夜,来此间闹事前,就该想到今时今日的结局。”
“是吗?”
金辰朗声笑了起来,妩儿无所谓他的诅咒,他一个男人又岂会有所谓妩儿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折磨与羞辱。
纵然注定了今日他难逃被折辱的结局,他也要搏上一搏,无论是谁跟他金辰为敌,都绝不是件轻松自如的事情。
又是一阵的冷笑,金辰看向了自己的手下,“本王要做的事是大事,跟着本王,也许会死,但跟着那个女人,你们就能保住性命吗?她一口一个在金雪夜面前求情,她当自己是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去命令金雪夜为她做事。何况金雪夜人在哪还不知道呢,帮她做事,只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原本妩儿话,金辰手下中有一些人已然双眼放光,似是动了心思那般,可金辰此言一出,就好似一盆凉水,从他们头顶浇了下来那般。
不过是刹那间,那几个人眼底的火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和紧张。
金辰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当下继续道“昔年刘邦得到天下,有项伯来见,希冀以当日鸿门宴放走他的恩情,来换自己的一命。可结局怎样,被杀了。刘邦中,项伯昔日可以背叛项羽,日后也一样可以背叛他。自古忠勇之士,多为人所敬;两面三刀之人,只会为人所厌弃,里外不是人。诸位,你们跟着本王做事至今,本王不曾亏待过你们,今日本王罹难,却不愿你等一同遭难,故而出言相劝。当然,最终如何决定全在尔等,本王不强求,更不会怪罪任何一个选择保命屈从的人。”
金辰是天生的演说家。
他已然沦为了阶下囚,却几乎说动了所有的手下,为他拼死一搏来救他。
只可惜,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蠢蠢欲动之时,掌声从不远处传来。
金雪夜缓步前行,走出了小酒馆。
“金辰,孤王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样好的口才。似你这般,若不做外交家,当真是屈才了。只可惜你没有一颗忠义之心,终不过是个逞口舌之利的小人罢了。”
言罢,金雪夜看向了金辰的手下,“他不是你们眼下投降,孤王会要尔等性命吗?他不是说,妩儿小姐所说之言,不能代表孤王吗?那么现在孤王亲口宣布,尔等放下兵器,孤王念尔等不过是为奸人所惑,饶尔等不死。谁若是有建功立业之心,让孤王看到忠心,孤王还留他在朝中做事。”
金雪夜是帝王,虽然没有穿龙袍,虽然一身普通的棉服,双目对于半丈外的事物,依旧是模糊不清不可见,但他所表现出的那种气度,是让任何人都无法不尊崇,不臣服的王者气度。
转瞬,局势扭转。
金辰身边的心腹元宝,更是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媚笑着同金雪夜,妩儿和清秀等人点头,而后就将金辰一把提了起来,大步朝着酒馆中走去。
任何一个人上前,金辰都可以接受。
因为他早已想到了今日之辱,可元宝是他不那么能够接受的人。
他的心腹,竟是第一个叛变之人。
“元宝……”
元宝尴尬的笑了笑,“主子,您见谅。元宝就是个小人物,小人物没什么追求,所思所想不过是如何能过得好一点,如何能衣食无忧。既然您完蛋了,小人总是要找个出路的,您见谅,见谅。”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金辰丢进了酒馆的柴房,又十分麻利的将房门锁了起来。
“元宝,你很好。本王记住你了,纵然本王谋逆,但本王绝不会死。因为本王是皇亲,而你,会死的。”
这是金辰最后的威胁,却因为房门的阻隔,元宝并未听到这些。
又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他光顾着点头哈腰的跟武三拉关系,巴结这位日后可能的上司,所以也根本不曾在意金辰都说了什么。
酒馆外,金雪夜依旧是藐视众人。
淡淡一扫,他沉声道“孤王要去提审金辰,尔等在酒馆外保护,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若此番有所功劳,依旧可吃一碗朝廷的饭。”
说完,他转身,同妩儿微微点头后,就直接走进了酒馆。
一踏足酒馆,整个气氛就变了。
清秀不满的白了金雪夜一眼,娇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金雪夜看着清秀那般,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息,嘴角竟是浮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以前他从来都不懂,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针。
现在他懂了,却捞不起那根针,读不懂清秀的心。
分明他都道歉了,他承认了先前的莽撞,表达了自己不会再插足,再破坏的心意。
为何她要生气,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了看清秀,再看看金雪夜,妩儿扶额。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这两个人的感情不该变好才对吗?
简直是两个笨蛋,这么好的机会都浪费了。
想了想,妩儿跟上了金雪夜,“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对。”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