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的是工厂的厂服,衣服不知多久洗一次,上面沾满了油漆和水泥渍。
一只手戴着黑的手套,拍她肩膀的那只手却没戴。
“……那个,”沐熙南盯着他下巴的红爪印,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我以为是什么人跟踪我呢。”
沈大良揉了揉下巴,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袖口。
带她走到一边后,立马松开了。
他说话还保留了些口音,沐熙南险些没听懂。
“你上次说让我别去学校找你,我寻思着就在外头等你,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你出来……你怎么不打伞?你妈没给你钱买伞吗?”
沐熙南愣了愣,道:“有伞,只是忘记带了。”
记忆中,沈大良和沐香巧在“沐熙南”初中时就离婚了。
她被判给沐香巧。
而小说里并没有怎么提到沈大良。
只是在后期,“沐熙南”已经转入3班成为了夏语凝的“朋友”后,小说作者借周清蔓的嘴说出了沈大良坐牢的事。
坐牢……
沐熙南看着眼前这位朴实的工人老爸,完全想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坐牢。
沈大良从兜里掏出几张十块、五块的纸币,塞到她手里。
“拿着,后过生日买点好吃的,别跟你妈说。”
沐熙南接过钱时,摸到他手掌的茧子,糙糙的。
她现“沐熙南”其实并不喜欢她这个老实又懦弱的爸爸。
但因为他总是会给她钱,所以她并不排斥沈大良来找她。
沐熙南不一样,她是个没有爹的。
所以当沈大良以父亲的身份用钱的形式笨拙表达对女儿的关心时——
她有些受宠若惊。
尽管知道他的这份爱是给“沐熙南”的,尽管知道她自己只是个替身。
沐熙南还是抱着一点点私心收下了沈大良的关心。
“谢谢老爸!”她笑着对他说。
沈大良却僵住。
他没见过女儿这样对自己笑。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女儿跟自己一样,是个情绪不喜外露的人。
他扯了扯嘴角,却现怎么也学不会她刚才那种笑。
只好笨拙露出几颗牙齿,问道:“南南今心情这么好啊?”
“嗯!”沐熙南点点头,又问他,“要一起吃个饭吗?”
闻声,沈大良慌张摇了摇头。
“你妈妈要是看见又要骂我了。”
他四周看了看,确认沐香巧不在后才松了口气,对沐熙南说:“我先走了,下个月工资了再来看你。”
沐熙南也没强留,朝他摇了摇手。
“拜拜老爸!路上小心!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