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甄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点头应是。最后看了一眼凤拨云,才到告退慢慢走出店外。
把人打走了,凤拨云立刻就忘在脑后,看向姜眠:“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姜眠张了张嘴,本要说点什么,又想了想,问道:“阿姐,我有个事情很好奇。”
“何事?”
“你接进宫中的诸位贵人,除了权衡各家数股势力,可有没有真心中意之人?”
“无。”
“阿姐的心思都在朝政上,是不是没顾及到这些呀?”
“嗯。”
姜眠无奈一笑,一下没忍住胆肥的上手捏一捏凤拨云白皙光滑的脸颊:“阿姐你怎么这么可爱?”
凤拨云一双龙目扫过来:“你又失心疯了是不是?”
姜眠连忙乖乖收手,左
手捏着右手,表示她不敢了。
别说,凤拨云比她虚长长两岁,手腕老辣冷酷。但于情爱一道上,实在是一张白纸,懵懂的彻底。
罢了,这样的事情,并非旁人应该插手干预的。有心有情之人,自然会将温柔慢慢包围过来。阿姐那么聪明,早晚有一天会恍然大悟。
她值得一切美好——无论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是真心实意的陪伴。
……
另一边,宴云笺一个人往回走。
对于这皇宫他很熟悉,凤拨云登基之后,并未大改宫中建构,所以无需领路,他便自己默默往回走。
走着走着,前方忽然冒出来个人。宴云笺抬头看了一眼。见此人穿着一身月白华服,衣料不菲。
宴云笺看过便移开目光,继续走他的路,只是他一向心思快,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此人未穿官服,想来并非朝臣。穿着这般考究,更不可能是个太监。他该不会是……
正想到一半。那人竟跟上来几步,一开口便一阵幽怨丧气:“你是哪个宫的?”
宴云笺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他深吸一口气,停步,转身微微拱手道:“阁下误会……”
“你这容貌,呵,倒是万中挑一。”
此人毫不客气打断他人说话,可谓是相当无礼。但宴云笺心性好,倒也不太在意,从容继续道:“在下并非是……”
“你这双眼睛生的倒挺特别,是有什么外族血统吗?你是哪家供上来的?本君倒没听过哪家大人的儿子是你这般姿色。”
宴云笺面无表情望着他。
这贵人被他寒的目光唬了一跳,惊疑不定:“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阁下慎言。我乃有妇之夫,和皇上没有关系。请不要再胡说八道。”
“哦。”
男子倒没什么歉意的反应,只是不咸不淡重新打量宴云笺:“那你的夫人呢?难不成是在与皇上叙话?皇上看中之人不多,若是如此,你的夫人当与皇上情分不浅。”
宴云笺没有任何想跟他闲聊的意思,话也没回,拱了拱手就打算往前走。
谁知这人还讨人嫌的追上来:“你不要怪我多嘴。如今天下已经变了。咱们皇上,可是个有手腕、有眼光的。外面都说,皇上私心里觉得男女平等,女人未必就不如男人,甚至论起坚毅聪慧,还要比男人强。只怕未来,皇位也不会再传给男子。”
宴云笺不理会,只走自己的路。
“你还不明白吗?如今,新朝初立刚刚三年,也许许多人还不觉得。可是以后呢?有皇上为例,日后变成什么样,还不可知呢。只怕男人三妻四妾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了——你生的再貌美,又有何用?男人已经没有话语权了。”
宴云笺虽然没有与他说话,但脚步确实比刚才慢了一些。
男子幽怨叹了口气,忧伤地仰望天空:“说起我们这些人,哪一个进宫之前不是傲骨铮铮。信誓旦旦,绝不蒙受屈辱。但这段时日下来,一个两个的,竟也生出了些争抢的心思来。真是可笑……”
“兄台,我今天对你说这些,真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当自己有一位夫人——要知道,现在的世道,是你的夫人,只有你一位夫君。可日后……那可说不准了。况且,你的夫人与皇上感情很好,若是皇上与她说了什么,她听着也觉有理……到时,就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了。”
宴云笺侧头:“你有完没完。”
“你干嘛生气?”
宴云笺道:“……我没生气。请不要再纠缠。”
“你怕了?还是不信?”男子目光一扫,冷哼评价道:“愚蠢,天真。”!放心,我没有那么不经事。”
秋心观察姜眠的脸色,见她听前什么样,听后还是什么样,没有露出任何鄙夷或是嫌恶,心中一宽。
其实皇上倒提了半句,没有说完,她却知道皇上的意思。此举的确惊世骇俗,而姜姑娘一向端庄乖巧,却不知她听闻此事,会不会与皇上产生嫌隙。
姜眠完全不知秋心在想什么,“秋心姑姑,阿姐现在可忙?我实在是很想念她。若是她得空,我能立刻去瞧瞧她吗?”
如今看来,竟是接受度如此之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