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什么,都不重要。姜家未出事之前,他动过要娶她的念头,却被他父亲喝止威胁。他不得不听从父命。后来姜家获罪,她客死他乡,他以为,自己会终身饮恨了。
这一辈子,他高昂头颅,从未为自己争一回。
“阿眠,我的官途微不足道,就算是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其实我来之前本想直接去向姜大人提亲,以表明我的诚意。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想先问过你的意思。”
这样说……应该不算私相授受吧,他只是担心她勉强。如果她得一门自己并不想要的婚事,这样即便自己欢喜,也会因她的不欢喜而变得惶恐不安:“从前我年轻莽撞,做了许多惹人生厌的事。我不知……不知你原谅了我没有。所以想着总要……向你问清楚。”
姜眠讶异:“顾……不是,兄长,你说的从前那些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在我心中深深记得的,是你出手相助我家的恩情。”她忍不住笑了,“若你冒死帮我,而我却还记从前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是太小人了吗?”
顾越不觉含笑:“你从小就记恩不记仇。”
姜眠摸摸鼻尖。听他夸一句,还挺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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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因为兄长盛名在外。而我只是普通平凡的姑娘而已,并无盛名才名,兄长应当……不大了解我。”
这话说起来很残忍,但她还是要说。却不能说的太明白:“你我幼时常在一处,对我诸多照顾疼爱,可人总是会成长、会变的。兄长喜爱的,是幼时的我,而现在的我和幼时的我……已不是同一个人了。”
顾越道:“你和年幼时一样。这么多年,你心性从未变过。”
姜眠还想说:“但是……”
顾越唇角微弯。
笑容有些苦涩,也有些无奈:“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按你这么说,这世间每一个人。都不能单一论之。岂不都和曾经的自己不是同一个人?”
“……”姜眠说,“我好像更不同些。”
顾越承认:“不错,世人或多或少都随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变化,唯你从始至终都未变过。”
这怎么越说越往反方向走了呢?
虽说她隐约觉得自己和千年前的姜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可她自己也不能分明那是什么联系。所以抛开那些不谈,她们到底不是同一个人。她不想让顾越本身的悲剧变得更悲惨:
“我的意思是啊……”
“阿眠,你的意思我明白。”
“……是吗?”
“嗯。”
顾越低头,目光落在青石板缝中柔嫩绿芽上:无论她要表达的是什么,她变了也好,没变也好,说的再多再复杂——总归,她拒绝了他。
温婉善良的姑娘,拒绝起人来,笨拙质朴的可爱,给人铺足了台阶。
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这样酸涩的厉害呢?
顾越道:“阿眠,我清楚这次突然到访很唐突,这些话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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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唇抿得极紧,不敢泄出一丝声音。
真的很委屈很委屈,好像活了这么久,他厌过自己,恨过自己,认了一切的错,却从来没有怜过自己一回——他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
他仰头看天。晴空碧朗,万里无云。
不怪顾越,更不怪阿眠,他只是不懂苍天为何要这样折磨他——宁肯以最残忍的模样死了,也不愿被这样戏弄。
顾越要走,姜眠去送。他们两人的背影就这么渐行渐远。
宴云笺用手背擦掉眼泪。
再掉,再擦。
他极少哭,更是不曾这样失态如一个小孩子。
那刺目的画面随着他二人转过转角便看不见了。那么令他伤心的画面,看不见了,竟然觉得空荡。
宴云笺自虐一般跟上去。
他武功很高,内息又稳,只要不想被现就谁也察觉不到他。他就看着顾越和阿眠并肩走着。
顾越身量高,与他差不多,站在阿眠身边,就像从前的他一样。他恍惚想着自己曾经也这样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他一路走,一路躲避,看见姜重山夫妇在偏厅对坐下棋,手边放一杯茶,淡淡白气从杯口升起。姜夫人说话还是很不客气,义父听着只淡笑,让她悔了一步棋。
姜行峥在外面忙,甚至不用刻意躲避,他忙着安排战争后事,清点伤员,商议阵亡将士的家属抚恤,忙的连喝水的功夫也没有,更注意不到鬼魂一样的他。
丫鬟仆役,各司其职,也忙着自己的手中的活计。
所有人都堂堂正正站在日光下。
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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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