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姜眠刚刚喂母亲喝完了药,坐在窗边,盘算着父亲归来的日子。
安灵塔拔地而起,许多百姓也自加入修建,从没人见过这么高的塔,塔身还在往上延伸,有人说此塔大概要建到几十余层。
宴云笺独上高塔,在还未修建完成的筑顶,沉默坐了一夜又一夜。
漫天星河,璀璨九天。
寂冷的风吹拂银丝夹杂的头,他任由自己沉沦在回忆中。
想起阿眠曾央他带她去屋顶看星星,他不愿意,嫌上面冷会冻着她,她就一直央求磨他。
他又如何能拗得过她呢?终于还是答应了。
用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她依偎在他怀里,看天上的星星,问他许多他答不上的问题。
他说:“阿眠,什么是星座?”……
他说:“阿眠,什么是星座?”
他的姑娘回答:“就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也不知她又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书。
觉得好笑,又觉自己学识浅薄,在心爱之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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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不含蓄啊,张口就来。”
确实不含蓄,他勾头吻她。这是他的阿眠啊,他就是爱极了。
宴云笺轻轻擦了下脸颊。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性格中的坚韧,令他是个不怎么流泪的人,更习惯压抑。
但是只有自己知道,他快要坚持不住、也快到可以坚持不住的时候了。
乌昭和族最残酷的惩罚是坠刑。
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罪人才会被审判用如此刑罚,在大昭的一千多年的历史中,只有寥寥数人被施以此刑。
虽然已经被母亲抛弃,但他还是想这样审判自己。
也算是他这颠沛苦楚的一生,最后善待了自己一回——据传人在高处坠落时,时间流会变得极慢,慢到足够人重走完一生。
他的一生啊。
他是个卑劣的人,妄想在短暂可耻的人生里,用满身罪孽,再回味一次他视若珍宝的甜。
……
腊月二十,京城近郊三十里。
姜重山坐在营帐中,微晃的烛光照亮他脸上森然。裹挟寒意的冷酷破坏容貌的俊美儒雅,显得森冷而凶狠。
手上搭着刀柄,拇指轻动顶开刀身,“嗡”地铮鸣一声,森然雪亮。
帐帘一掀,姜行峥从外面走进来,“爹,兄弟们都收拾好了,只等您吩咐就出。”
姜重山站起来:“出。”
姜行峥站在前面没动,拦着去路,“爹,我有话要说。”
“什么?”
“再往前就是京城了,您控住四方,如今只剩最后一步,您——”
“若还是那些话,你就闭嘴吧。”姜重山脸上没什么表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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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静凝望他,半晌道:“阿峥。但我已经累了。”
姜行峥目色一软。
姜重山掀开帐帘,凄寒的风裹挟雪花打在他脸上:“这样的话,你明里暗里说过多次。但是我也一遍遍的告诉你,我今生所求,只为了杀赵时瓒与宴云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