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双澄净乌瞳,里面写满了纯粹的依赖与爱意,宴云笺激荡的心终是一寸一寸软了下去。
他缓缓靠近,越来越近。
在距她娇嫩唇瓣还有半寸之遥时,他一直强撑的气息还是乱了。甚至下意识闭上眼睛,长卷的睫羽颤个不停,和平时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样子判若两人。
紧张和羞涩仿佛会传染,虽然是她先撩的,但见他如此,加之气息极近,几乎将自己全部笼罩,姜眠也卡住说不出任何调侃之语。撑了两下,也慌乱地闭上眼睛。
刹那间,一个蜻蜓点水,不含任何情。欲的亲吻落在唇上,只感受到温热的瞬间便轻轻离开。
什么嘛……
就这……
这……
姜眠心里腹诽,脸上却滚烫的愈厉害,嘴上不敢再撩拨,老老实实装作淡定移开目光,不看他。
宴云笺撑不住笑了。
轻抚她柔软的小脸后,大掌扣着她后脑将她圈揽在自己怀里。
“乌昭神明在上,阿眠。我一定娶你为妻。”!宴云笺注视她,喃喃道:“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好呀。”
宴云笺低声:“我好么?你不觉得……我背景太过复杂,与我在一起要背负许多东西,会很危险,也很累么?”
这些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
姜眠温柔回望着他。
和他在一起不会危险,也不会累。
那些他嘴里所说的遥远的东西,真正烧到她身上时,眼前的人,已不是彼时的人了。
等他们反目成仇那一天,他就不会对她这样疼爱,这样怜惜,所有的温柔都荡然无存,她的阿笺哥哥将不复存在。
可是这一刻她忍不住,好像情窦初开,就是无法自抑,只要在这一刻拥有他就好。
这一刻,这一天,只要他还是眼前这个令她心动的人,无论叫勇敢还是自私,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
拥有过再失去和始终不曾拥有,都是很苦的,但只有这两条路能走的话,她不要约束自己——用日后他面目全非的日日夜夜去后悔,她不想,她要得到他,得到和他在一起的回忆,留给将来的自己一一细数。
理智如此清醒,感情如此放纵。
姜眠说:“你是最好的,你说的那些……”
她偏头想了想,很认真的样子。想好了,诚实告诉他:“不重要。”
宴云笺浅浅笑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嫌弃?”
姜眠也笑:“我为什么要嫌弃?阿笺哥哥,我都已经想好了,要么我们在一起,要么我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做自己的事情,空闲的时候就想你。我这辈子就这两条路会走。旁的什么人,是一眼也不会多看啦。”
宴云笺静静看着她。
漫天星辰倒映在静谧的河水中,粼粼碎光折在他眼眸里。
他的气息围困在四周,目光如此侵略性,姜眠脸颊一点一点烫起来,低下头,有些羞于与他双眼继续对视。
宴云笺轻道:“阿眠,你知道方才刚刚下水时,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姜眠正乱着,听见他说话,立刻很给面子的问:“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呢。
怀中温香软玉,通过水的托力被牢牢贴在他身上,他几乎能感受到她每一寸玲珑温软。
她是他深爱的人,无需任何撩拨,已经让他沦陷。更何况方才情形,他有无数时刻几乎想沉沦在自己无边的深情与欲望之中。
可他不能,也不敢。
在这幕天席地的河水中,他已经算是轻薄了阿眠,若再失分寸,纵死,也赎不清罪过了。
宴云笺微笑道:“我当时想,我这样抱着你,实在唐突了你,等你清醒过来,一定再也不肯看我一眼,理我一下了。”
姜眠连忙摇头:“我哪有那么不讲道理,你是为了我好,我能不知道吗么,就算我不是这样喜欢你,我也不会怪罪你啊。”
宴云笺弯唇,笑容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夺目生辉。
笑什么呀?自己这么直接,他也太含蓄了吧?姜眠紧了紧手臂:“所以呢,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没有说你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