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笺静静看着她。
漫天星辰倒映在静谧的河水中,粼粼碎光折在他眼眸里。
他的气息围困在四周,目光如此侵略性,姜眠脸颊一点一点烫起来,低下头,有些羞于与他双眼继续对视。
宴云笺轻道:“阿眠,你知道方才刚刚下水时,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姜眠正乱着,听见他说话,立刻很给面子的问:“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呢。
怀中温香软玉,通过水的托力被牢牢贴在他身上,他几乎能感受到她每一寸玲珑温软。
她是他深爱的人,无需任何撩拨,已经让他沦陷。更何况方才情形,他有无数时刻几乎想沉沦在自己无边的深情与欲望之中。
可他不能,也不敢。
在这幕天席地的河水中,他已经算是轻薄了阿眠,若再失分寸,纵死,也赎不清罪过了。
宴云笺微笑道:“我当时想,我这样抱着你,实在唐突了你,等你清醒过来,一定再也不肯看我一眼,理我一下了。”
姜眠连忙摇头:“我哪有那么不讲道理,你是为了我好,我能不知道吗么,就算我不是这样喜欢你,我也不会怪罪你啊。”
宴云笺弯唇,笑容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夺目生辉。
笑什么呀?自己这么直接,他也太含蓄了吧?姜眠紧了紧手臂:“所以呢,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没有说你喜不喜欢我?”
流水潺潺,树静月深。
阿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宴云笺缓缓低头,目光为未移动半分,凝视姜眠,一点一点与她额头相抵。
他们二人鼻尖若有似无轻蹭着,姜眠绷不住笑了,她不想再问,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动作表达的更贴切。
宴云笺抱着人,怀里满是温软与浅香。
他动了动唇,声音轻的像低叹:“阿眠,我答应过义父,不让自己沾染你。”
他的声音像是隔一层水膜,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影影绰绰听不清楚。姜眠抬头仰视宴云笺:“阿笺哥哥,你说话声音好小,我听不清。”
她认真的样子太可爱了,宴云笺忍不住又抱紧些,低头看他,唇角又翘起些弧度。
“刚才说的那些都不重要了。阿眠,我不想做一个无耻之徒。”
有些决心一旦下定,就再也无可更改了。
一往而深这条路,本就没有回头的权利。
他会跪在义父面前,求他原谅与同意。他会为自己争取,只要阿眠也喜欢他,他就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
宴云笺低声道:“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用最快的度。信仰留给我的那些责任,我一定完成,我会把一切危险的、肮脏的事情扫清,不叫那些侵染你分毫。”
他话里的情深意重,比烈酒还要醉人。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她知道他会做到。只要他还是她独一无二的阿笺哥哥,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姜眠把头抵在宴云笺颈窝上,不愿去分辨自己究竟是清醒还是疯狂。
“阿笺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陪着你到,我再也找不到你那一天。
宴云笺笑了。
听见他浅笑的声音,姜眠抬起头对他眨眨眼睛:“阿笺哥哥,你刚刚问我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你知道我方才在想什么吗?”
宴云笺弯着眉眼摇头,她古灵精怪,他又怎知她小脑袋里那些奇思异想。
姜眠凑近了些,仰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娇憨可爱的不成样子:“当时你抱着我,我脑子里乱的很,只有一个念头特别清楚——我想让你亲亲我。”
宴云笺眸光陡然一暗。
好半天,他磕绊:“你……你是不是觉得……”
“觉得什么?”
罢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