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宴云笺抬头:“高叔,您可看过义父姜夫人和大哥,他们无事吧?”
“他们没事,我刚刚从将军那里回来,只有你一人中毒。”
宴云笺点点头。
“高叔,我中毒之事,您先别告诉义父他们。若义父知道了,我担心他再让阿眠又一次为我割血,我实在不忍。”
高梓津望着他,目光难掩心疼:“阿笺,你不想想自己,倒先惦记着让我瞒着将军……其实你中的毒,我记着……似乎并无解药。”
若真有解药,便是他心疼阿眠,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阿笺受折磨。
原来竟无解药。
相比之下,宴云笺语气倒轻快:“高叔,那您更不可告诉义父他们了。您帮我一次,要不然,我就在此长跪不起求您答应了。”
“你倒还会耍赖了,”高梓津瞪他一眼,却无多少力道,目光只余纵容之色,“行,我心里有数,其实……”
他顿了顿,停了片刻才又继续:“你别怕,高叔不会让你出事,其实现在还有时间,燕夏的毒,多有潜伏期,不会立刻作。虽然医书上所记此毒无解,但我不信邪,既然能治毒,必然有相克的法子。”
“我这就回去细细研究
,定会在你毒之前想出办法救你。即便……即便不能完全疏解,也定会将其压制。()”
宴云笺微笑拱手:&1dquo;是我不好,总让您操心。那先谢过高叔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高梓津摆摆手。
不过,他也得有个心理准备,宴云笺问:“高叔,不知我所中之毒若是毒,是何症状?”
高梓津给宴云笺上药,仔细裹缠纱布,不着痕迹移开对视的目光。
“哦,此毒甚为罕见,我原来也只在医书上瞧过,若所记不错,名为‘无名’,作时剧痛难忍,如蛆附骨痛不欲生……不过,高叔定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
**
晚上高梓津回到房间。
他走得慢,一双黑眸寂静暗深,空空盯着前方呆愣半晌。
好半天,他猛然回神,转身关上房门,挂起门栓将门反锁。
走到桌旁,桌子上乱七八糟摊着一堆医书。高梓津飞快地一本本拿起,翻看封面,回手丢到一边。
终于有一本,他看了眼封皮便捧在手中快后翻,直到翻到最后一章,那上边是他亲笔所书潦草随意的四个字——燕夏剧毒。
高梓津神色凝重,目光流连在“剧毒”二字上,嘴唇颤抖半晌才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手里轻轻翻过这一页,似乎有些不敢看。
终于,他垂眸凝视被他放在第一位的燕夏之毒。
反反复复,足足将记载看了三遍。
实际上,他也无需反复查看这么多遍,只不过不肯信。他曾游历到燕夏,清楚虽然此毒鲜为人知,却是燕人心中最引以为傲的剧毒——打从问世那一天起,燕人就没有配置一份属于它的解药。
它对人精神之破坏,实乃令人指。
好歹毒……
好歹毒啊!
高梓津缓缓抬眼,眸中布满红血丝,将他神色衬得十分可怖。他盯着眼前微晃的烛火,忽然一把将书摔了出去。
他一生温润随和,从未有什么事过半点脾气,这一回却控制不住自己。
“这该如何是好……”
高梓津低声喃喃:“老天爷……你也真是有眼无珠啊……”
闭着眼睛平复半晌,他步伐沉重上前,弯腰捡起那本书拿在手中,轻轻拍拍上面的灰尘,拉开椅子坐下。
拾起搁在砚台边的笔,紧拧着眉头慢慢做批注。
这一夜漫长,长到灯油熬干,天色蒙蒙亮,高梓津才从桌案中缓缓直腰。
几缕丝自鬓边垂落,狼狈遮住颓然空洞的双眼。
***
高梓津对外言说闭关几日,实则近半月他才出门。
走到姜重山房门外时,正听见屋里姜眠的软声笑语,高梓津正一正神色,抬手敲门。
“将军,是我。”
“进来。”
高梓津进去,眉眼含了两分笑意:“阿眠也在啊。”
“高叔,”姜眠亲昵招呼道,“您可出门了,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