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笺哥哥,昭辛殿设宴那天晚上,你曾告诉过我皇上要颁布一道兵政,那是针对爹爹的。当时你没有说太深,是不是这条兵政的力量太大,如若爹爹真的去了北境做驻军将官,也逃不脱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他会被皇上针对,会有危险是不是?”
宴云笺侧头向她。
姜眠追问:“是不是?”
“阿眠。”
他念了她名字一声,半晌无话。
姜眠知道自己猜对了。
猜对了不算,她还想好好板一板他这毛病:“我不问你,你就什么都不说,挨了打也不肯说自己苦心。这回好了,我也不问了,改明儿你亲自去跟爹爹说吧。”
看他要说话,姜眠忙一根食指抵在他唇边:“这回想说话啦?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哎你别动我药膏,还没涂完呢。”
“阿眠,唔……”
“闭嘴,上药呢。”
“……不许乱碰,要不然牵到唇角的伤了。”
门外,姜行峥手拿着一盒药膏。
他一直没靠近,默默看着烛光映照下,碧纱窗上的两个人影。
树影将他眸光衬得很深。
片刻后,他笑笑,将药膏收进怀中,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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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永十八年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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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半个时辰,他们再没说过一句话。黑白子厮杀争夺,白子突围,黑子追绞,姜重山眉心愈拧紧,宴云笺却始终沉着平静。
到了最后,白棋还是被黑棋困死在圈围中。
姜重山沉默了很久,把手中剩下的棋子扔回棋篓:“这就是你要与我说的话。”
宴云笺拱手:“冒犯义父了。虽不敢说一定生,但若真布此杀局,想全身而退实在难上加难。”
姜眠瞅瞅两人,她虽看不懂他们下了什么,但听这意思,大概品出一点门道:这衔军令,比她想象要棘手;梁惠帝的杀心与忌惮,也有了实质性的感触。
姜重山侧头看窗外良久。
忽地回头,不轻不重一掌拍了下宴云笺脑袋:“你小子倒是早说啊。”
“锯嘴葫芦一个,怎么教都不听,明明好心还要换个巴掌。”
宴云笺被这一下弄的有点愣,反应过来抿唇笑,竟有些腼腆:“孩儿不敢欺瞒义父,如此作为……也有为了自己的成分。”
姜重山斜睨他。
再是为他自己罢了,皇帝计谋在先,没人知道能狠毒到几何,若真如他若展现的这般,他们一家就算活,也是九死一生。
不能说他无私心,但利益的天平到底是倾向自己居多。况且,这孩子心里孰轻孰重,他若掂量不出,枉活一遭了。
想着姜重山又拍他一下:“你还挺坦诚。以后还闷不闷着了。”
姜眠看得着急:“爹爹,你怎么还打?”
“不是打,”宴云笺抢先解释,“义父是为我好。”
姜眠忍俊不禁,手摸在宴云笺碎上拂了拂:“打傻了,没救了。”
姜重山含笑看他们一眼:“好了,这事儿……不提了。日后再有什么,记得先于与家里说,你们都一样。”
“沈枫浒……就按报上去的说法,战死沙场,给他的母亲与孩儿留点体面吧。”……
“沈枫浒……就按报上去的说法,战死沙场,给他的母亲与孩儿留点体面吧。”
出了门,姜眠有些闷闷的。
原本他们二人说开她很开心,但姜重山最后一句话又让她隐隐寒栗。
她是局外人,也是当局者。
经历一遍,似乎只是让她一个人,从千年后的后世窥见一斑。
文永十八年仲秋,沈枫浒战死,姜重山赴东南战场——原来这句开场白,背后有那么多可以深挖的隐秘。
埋没的不仅是史实,还有宴云笺这颗赤洁纯挚的心。
“阿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宴云笺听她轻轻的呼吸,有些不放心。
姜眠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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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