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真论,恶意不痛不痒,倒有两分极其别扭的答谢之意。
还能有什么值得谢他的地方。
他救了阿眠。
暮色被树荫折射成无数斑驳碎影,覆在宴云笺棱角分明的冷白肌肤上,那双漆黑锋利的墨染长眉慢慢拧了起来。
——顾越骄傲,会心生感激绝无外力引导,定是真心,可这份心意又与顾修远夫妇做法背道而驰。
顾越竟对阿眠有意。
那他还……
宴云笺身侧骨骼分明的手慢慢蜷起,直至捏紧。
姜眠一进里间,先给顾夫人和各位世家夫人行了礼。……
姜眠一进里间,先给顾夫人和各位世家夫人行了礼。
她第一次见顾夫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一些,梳着精巧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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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风念确认他的安全后,姜眠的心稍稍定了些,不动声色打量一圈厅内的人。
历史上宴云笺在这场寿宴上留下一道极其令人诟病的污点,再之后他背叛姜重山,在史册上的痕迹已经污烂至极,这个污点也随之无限放大,成为他身上遭人耻笑肮脏标签。
姜眠长卷的睫毛垂下,默默回想那白纸黑字。
——宴云笺出生污泥,心性扭曲,作为姜氏子赴顾门宴,其间放浪形骸,欲对一少女行不轨之事。此事闻于顾越其母冯氏寿宴之上,顾越大怒,将其押至辛狱司刑鞭八十,至此,宴云笺彻底名誉扫地。
这些文字,重合他清雅端方敏。感持重模样,可谓触目惊心。
姜眠看一圈来的宾客:这并非今日所有的客人,可无论是谁,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在他人家里闹出这样的动静。
那顾家自己呢?
她侧头,端坐上位的顾夫人面上挂着笑容,那笑容很薄,显得傲慢。
思量来去,始终找不出对顾家有利的情状——人做事,总不能全然是为了害人,还有为自己谋利。如若不然,实在没什么意义。
可害宴云笺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阿眠,方才还忘了问你,你那位义兄姓甚名何?是什么来头?要不是此刻不方便,倒真想请他进来叙一叙话。”
冯氏忽然开口打断了姜眠思绪。
姜眠本能地心跳加——无论是她问的人还是问题本身:
“夫人见谅,义兄名叫乌烈,至于其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宫城外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宴云笺的真正身份,姜眠不确定顾修远有没有与自己夫人讲,她此刻问又有什么目的,这样答,最不出错。
“哦,可有婚配?”
“尚未。”
“姜大人是回京后收的他么?那他应当是京城人士。能得姜大人青眼,必定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若真是如此人物,我们应当都有听说。”
在场的都是世家夫人,家里边都有几个适龄婚配的女孩子,听到冯氏这样说,都微笑着点点头。冯氏也笑,又继续道:“哦,对了,听见过的人说他总用布带覆着双眼,难道眼睛患了什么隐疾?”
姜眠笑容微僵,平稳声线:“他……他的宗族并不在京城,似乎离京城挺远,是爹爹从外面带回来的。至于眼睛……只是眼周前些日子受了些伤,面容有损,也怕沾了灰尘留下疤,采用布带覆住。”
一连说了两个谎,姜眠口干舌燥,大脑白了一下,下意识掩饰拿起手边茶盏放到唇边。
心念陡转,她想起宴云笺的话。
但动作已有,微顿之后,姜眠装作闻一闻茶香,没敢入口又放了回去。
冯氏垂眸看着,用帕子掩了掩唇。
她也端起茶喝了口:“既然乌公子双目带伤,让客人就这样站在外边,也不大好,还是早些回去安置歇息为宜。今日是我们招待不周了,等到乌公子眼疾伤愈,务必再来做客,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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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从前厅走出来后,还觉得恍惚般不真实。
原本她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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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