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和以前一样啊,连裕太的醋都吃。”
“你可没资格说我。”手冢满不在乎的挺直了脖子。“你还不是连观月的醋都吃。”
“哎?你看出来了?”不二也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其实也不是吃醋,就是心里不好受。裕太那个家伙。。。。。。哎,我对之前的事情总是会感到后悔,如果当初我把话说明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是不是就不会让他那么痛苦。所以即便之后我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和以前一样,可我总是会感觉对裕太有所亏欠。作为哥哥没能照顾好弟弟,反而让他痛苦了那么久。所以只要裕太开心,不走弯路,他跟谁在一起我都不回去干涉。”
“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很难体会你的这种感受,但是我能够想象的出来,生活在自己哥哥光环下的裕太会有怎样的情绪。如果裕太不是那种性格执着的人,或许痛苦会小一些。但是从这一点上看,其实你们兄弟两个还是挺像的。”手冢忽然停下脚步,说道:“你很喜欢兰波的诗,但我做不到他的疯狂。”
不二愣在了原地。他不明白手冢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谈话的方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说起诗人兰波。他疑惑的看着手冢,半晌没有想好该说点什么。
然而手冢只是停顿了片刻,就继续说道:“‘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这句是兰波写给魏尔伦的诗。其实我也很像送给你,但是我做不到兰波的疯狂,也不希望你像魏尔伦一样决绝。但是,也不希望你把自己困在过去的自责中不走出来。”
不二蹙眉。“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自责其实有一部分是因为你的内心其实是在羡慕裕太吧。他可以毫不顾忌的表达自己的不满,有明确的目标想去越,有哥哥可以依靠,而不必乐意压抑自己的天赋去配合其他人的状态。”
不二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手冢。
秋风从他们之间吹过,吹向长街的尽头。月亮还没有爬上天空就被乌云赶了出去。一滴雨啪的打在了地上,紧接着成千上万颗雨滴砸在了成千上万片屋顶上。
“你看东西总是这么一针见血。”不二微微睁开眼,表情变得耐人寻味。雨水顺着他的梢滴落下去。“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做到了我无法做到的执着,我的爱是出于对裕太那样的羡慕,并非本心,你会怎么想?你说会觉着自己的真心错付了还是无法接受我这份不够纯粹的爱情。”
手冢垂眸看着和不二之间那半个身位的距离,墨蓝色的地面被雨水打湿,变得如同天空一样黑。雨不够大,没有溅起水花。四下寂静无声,只听到的雨打在屋檐上的声音,一扇扇窗户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在街道上投下影子,宛如一个个孤魂野鬼。
手冢沉默了许久,他知道不二的意有所指。也知道不二想要的是一个依靠而不是绝对的依赖。而他将自己多年来在不二生活里的缺失当成一种失职和过错,在如今的生活中有意无意的将对不二好变得不那么纯粹。就像不二对裕太一样。
虽然立场不同,角色不同,可结果没有差别。但这并不是不二想要的。
不二不一语的接受他一切的好,只是因为除了他之外,他的心里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但是这不代表不二愿意如此。
爱人与兄弟情谊不同,纯粹的感情中掺杂了太复杂的东西,总有一天付出的一方会累,会疲倦,然后一拍两散。不二害怕终有一天会出现这种结果。他曾经那些等待和期盼的日子虽然漫长,但并不痛苦。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也在默默地关注着他,在意他的一切。
所以他不觉着手冢对他有所亏欠。即便曾经那句经过一斟一酌说出的誓言在多年之后才兑现,但是这多年的等待他一点都不觉着辛苦。
“对不起。”手冢往前跨了一步,一把抱住了不二。“当局者迷或许就是我这样的,我保证我不会再对以前的那些日子怀有歉意。所以这是我对以前所有的事情,也是最后的道歉。你愿意接受吗?”
“我如果说不接受你会怎么样。”不二的脸贴在手冢的肩膀上,没有让他看到他释然的笑意。
手冢:“仗着你喜欢我,那我肯定会赖着不走。”
不二对抱着自己不松手的家伙简直爱恨交加。他默默的抬起一只手,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最后只好咬咬牙,对着手冢的后背轻轻拍了一巴掌。“你真是混蛋啊。”
手冢假装受惊似的“哎呦”了一声,趁机在不二的脸颊上吧唧了一下,然后假装没事儿人一样,问道:“那你今天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不二:“……”
这家伙道个歉也能趁机揩油。
“谁知道呢?”不二甩了甩头上的水,迈开步子往家走。
手冢会心一笑,三步两步跟了上去。“刚才我妈来信息说让我们回家吃饭。”
不二回头:“你刚才怎么没说。”
手冢:“我还不得为我自己考虑一下。”有时候他对自己的聪明有一种特别的自信,比如像现在,他就觉着自己应该是避免了一场被联吴抗曹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