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打电话叫乾和不二出来的,结果自己先喝了个烂醉。
醉汉永远说不明白话,不二早有体会,他顺手把桃城刚准备灌进嘴里的酒拦了下来。说道:“先把话说清楚,然后你爱喝多少喝多少。”
桃城睁着朦胧的醉眼,在乾和不二的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恍然觉,这两个以前一个让别人痛苦,一个喜欢看别人痛苦的的人现在正齐刷刷的看着痛苦的自己,突然有种豁出去的想法。
桃城看着被不二放到一边的酒杯,将分泌过剩的口水吞进了肚子里,幽幽的说道:“乾学长说的没错,我失恋了。”
桃城半醉半醒,三句半说下去便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不二和乾还是在他那没头没尾的牢骚中找到了重点。
乾推了推眼镜,带着沉闷的语调将桃城话里的重点提炼了一遍。“也就是说你看到自己暗恋了三年的女神和别人手挽着手并肩走在一起,然后认为自己失恋了,就打电话找我们两个人来陪你喝闷酒。”
不二:“说到底你也只是单相思嘛!没恋爱怎么算失恋啊。”
“这可不一样,不二学长。”桃城嘟嘟囔囔的抗议。“暗恋也是一种恋爱,其实我……”
“你和那个女孩的关系很好吗?”
“我觉着你这样问他可能太主观了吧不二。”
“无所谓。”桃城从桌子上撑起来,半倚半靠的蜷在椅子里。“我个人认为和她的关系不错,她是我们学校网球队的经理,我是副部长,怎么说我们之间的交流还很多……可是……”桃城终于忍不住了,拿起刚才被截住的杯子,一股脑的将里面的啤酒喝了个干净。
他嘴边挂着泡沫,咕哝着说道:“我是喜欢她,可是她把我当闺蜜,我看到她和别人挽着手走在一起,之后她还信息告诉我自己谈恋爱了,快乐的事要和我分享,可是我不快乐啊……”
“听起来好像是双重打击呢!”乾同情的说道。
“是呢!好像挺惨的。”不二附和道。
“学长。。。。。。”桃城看起来已经九分醉了,说起话来舌头也开始打结。“你们就没有经历过暗恋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那种感觉吗?”
“我没有。”乾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还没有恋爱过,不过我觉着这种经验完全可以当做参考数据,你要是想说我倒是很想听。”
“我嘛!”不二略显犹豫的顿了顿。“应该也没有。”
“等一下。”乾像一只现了感兴趣的东西的猫,一本正经的看向不二。“不二,你在说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而且还说应该没有,这种答案明确的问题不应该有模棱两可的回答,除非。。。。。。”乾顿了一下。“除非你真的曾经暗恋过某个人,但是却不能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暗恋。”
“不对。”不二连忙摆摆手。“今天我们不是来安慰阿桃的吗?你的问题不应该转到我身上吧。”
“你就当说故事安慰我吧,不二学长。”桃城好像完全忘了刚才自己是什么德行,也忘了自己早说过不能与不二为敌的怂话,摆出一副酒壮怂人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似乎要缠着不二听八卦。
不二蹙着眉,咬着后槽牙,恨不得要将乾变成乾汁的材料,他的的笑容里掺杂着不易察觉的扭曲神情,用温柔的语气恶狠狠的挤出两个字:“没有。”
实际上,他对手冢的情感比桃城和乾口中所谓的暗恋要复杂得多。复杂到旁观者难以觉,他这个当局者也在经历了数不清的纷纷扰扰之后才终于看清楚,才真正意识到那份爱意就像是掺杂在成分复杂的雨滴中的一滴纯净水,流沙中闪亮的一点。
但是这些情感从萌芽到蜕变,这些漫长到仿佛经历了千年的岁月所雕琢后的情感,只能他一个人知道,它将变成一个宝藏,永远的藏在他心里。给外人看的只能是平淡的普通的表象。
那些明显的平淡的友情,队友和同学的羁绊,虽然是竞争者但并不强烈的敌对意识,仿佛都像是火山上茂盛的植被,用沁人心脾的绿色掩盖土地之下那灼灼的热情。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被放大的只有依赖和尊敬,或许也带着一些并不明显的憧憬。
他就像一只对光和热失去了感觉的飞蛾,不懂得如何扑火,只是游弋的那灼热的光亮周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当他终于懂得该如何扑火的时候,却又因为自己的懦弱退缩了。他那时候宁愿做一个影子,紧紧地跟随着那道光,只要有光影子就不会消散,只要有光,影子便紧紧跟随。
可是当他意识到那道光开始远离自己的时候,他慌了,他觉着自己变成了一个执迷不悟的傻瓜,被多年来的痴心妄想冲昏了头脑。他仿佛变成了一只被暴风雨困住的海鸟,要么涅盘重生,要么彻底坠入无尽的深海。
最后他选择了前者,只是因为那个冷静的呆子伸出了手,粗暴的将自己从冰冷的海水里拖了出来,强行的扔向了风雨交加的天空。
那个渐行渐远,冷漠无情的背影好像在说“不二周助值得更好的风景,而不是一味的跟在我身后,赶上来,并肩而立,你就会现被我遮挡住的那些风景会在你的眼睛里投下怎样美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