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迹部一战之后,他肩膀的伤彻底暴露了。在比赛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左肩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但是因为左手肘的关系,似乎也没人注意到他肩膀上的伤。
迹部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比赛绝不可能还像和那些无名之辈对打一样十五分钟就解决。手冢太清楚自己的状态,也知道自己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无法完成比赛,剩下的百分之十只能靠赌运气。
不过当时他并未抱着侥幸心理,将越前放在替补位置也是他早就计算好的。
他步步为营,最终还是应验了自己曾经想到的可能性。
那个时候就和现在一样,即便是心里早有准备,但当结果真正出现的时候,内心的痛苦却没有一丝消减。
手冢好像被久远的回忆缠住了,直到天光破晓,才被一声轻柔的呼唤声拉回现实。、
不二轻轻的拍着手冢的肩膀,双眉微蹙,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在这种地方睡着了,会感冒的。而且满头大汗,你做恶梦了?”
手冢接过不二递过来的毛巾,将额头不知道冒了几层的汗珠擦干。他确实做了噩梦,久远的真实的东西变成了梦魇不死不休,紧紧的缠着他。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与之前不同了,他不能让不二知道。
手冢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没有。可能是马上就要进入盛夏了,天气变炎热了吧。德国那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聊的时间比较长,我怕吵醒你,就到阳台来了,坐了一会就睡着了。”
不二疑虑未消,叹了口气。“真不可思议,你竟然也会这么神经大条。”
“谁的神经都有断掉的时候。”手冢端起茶壶往厨房走。“你怎么起来了?”
“突然间睡不着了,想出来喝杯水,结果就看到某个人躺在阳台,这下子更加清醒了。”
“真是抱歉。。。。。。阿嚏。。。。。。”
“我说什么来着。。。。。。”不二赶紧过去伸手摸了一下手冢的额头。“好像没有烧。不过也可能还没烧起来。”
“你就不能。。。。。。阿嚏。。。。。。盼。。。。。。”手冢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话都说不利索。
不二哭笑不得。“你今天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吧。那么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我也不去工作室了,留下来看着你。”
“我今天要去立海大学把入职的事情办完,那边已经在催了,还有u17训练营。。。。。。阿嚏。。。。。。”
不二打断手冢的话。“你这样阿嚏阿嚏的会很麻烦,事情不急于一天两天。在球场上固执,在生活中怎么也是一样,一点都没变。”说完,不二推着手冢往卧室走。
以前都是他向别人号施令,现在情况反过来了,手冢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不二的固执并不比他弱多少,强势起来甚至还有些可怕。手冢拗不过,便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卧室。
不二这种个体工商户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去工作室也能工作。况且现在手头上的工作并不多,他将一些不急的工作交给下属,自己则窝在客厅处理观月需要的那些照片。一边工作一边随时准备照料那个疑似病号。
有人说,越是体格健壮的人,不容易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会比别人严重一些。但是这都是传说,并没有多少考证的依据。
不二时不时推门看一眼,手冢有没有烧。或许是为了让不二安心,手冢竟然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心无旁骛的看书。
半天下来,手冢偶有不舒服,稍微有些低烧,但是仰赖自己运动员的强健体魄,病菌并没有在他的体内掀起什么风浪。临到中午,大荆荆的当着不二的面溜了出去。
不过要是问不二现在的想法,恐怕他很难给出确切的答案。都说生病会让人暴露出人脆弱的一面,他想成为手冢的依靠,但却找不出可以被依靠的方式。
以前他会认为只要跟在手冢的身后,不论多大困难都能克服,无论多高的山峰都能站在最高处。但是现在不同了,情感的依靠是相互的,他不能总是做那个追随者。
手冢从未在别人面前暴露过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便是之前手臂受伤,差点断送自己的网球生涯也是一样。
孤身来到异国他乡,经历了无数的非议和困苦,他都不动声色的扛了下来。在不二的心里,手冢就是那种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一路向前的人,看不到弱点,也找不到死角。
可是凡胎肉体没有绝对的金刚之躯,每个人都有弱点。只是手冢不善于表达或者忍耐力比一般人强一些罢了。
但是人总有极限,尤其在情感的温床之下,人会本能的对身边的人产生依赖,即便是神也是一样。立于人类精神的最顶端的同时,也要依靠人的信仰而存在。
人与人的了解也不能急于一时,即便是相处多年的老友在改变关系之后也会现其实这个人还有与平常不同的另一面。不二很清楚这一点,便不再去想了。
不二将处理好的照片给观月,这时由美子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