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不二睡了一路。一开始的计划是让幸村喝几瓶之后就开始演戏,结果他自己现灌幸村酒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结果没想到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英二他们就是故意的。”不二一脸委屈的缩在副驾驶,不停的用手揉着自己的头。
“他们难得能找到个机会让你也吃瘪。”手冢又想笑又心疼。“我背你上楼吧。”
“嗯,好。”不二嘟嘟囔囔,哼哼唧唧的,跳到了手冢的背上挂着。
手冢稍微加快了脚步,以防不二在外头吹出病来。结果一到家,这个挂在身上的大挂件就摘不下来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手冢想从沙上站起来,结果屁股刚刚抬起来就被不二一把拽了回去。
“我不要,你别走。”
“我不走,我就去给你倒一杯水,三十秒就回来。”
“不,不行,你肯定又要走。”不二抓着手冢不放。
手冢看着不二朦朦胧胧胡言乱语的状态,感觉他酒劲儿是上头了。而自己这晚上估计是有的受了。
“你别走。”不二又嘟囔了一句,这一次他直接坐了起来,搂住手冢的脖子不放。
手冢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任凭不二在自己身上纠缠,也只能不停的安抚。
有人说,酒壮怂人胆的说法只是因人而异,大部分的情况下,酒精会放大一个人心里的不安定或者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恐惧感。手冢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也不相信。但是一看到不二的状态,他觉得,这些说法似乎还有一定的道理。
不二嘟嘟囔囔的拱在他的怀里,似乎现实在他的大脑里被加工成了另一种影像。
酒精在他的脑海里导演了一场经过现实改变的,没有结果的离别。仿佛现实里的一举一动都成了梦里构筑故事的一砖一瓦。
不二时而哭唧唧,时而笑呵呵,重复的话已经不清不楚。闹了一阵子之后他就趴在手冢的怀里,半天没有动静。
手冢只能抱着他靠在沙上,动不了一点儿。
不二就那样睡了一会儿,突然嘟囔道:“国光,你是不是还想要回去打职业。”
手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试探的拍了拍不二,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还能有谁啊?这屋子里也没有第三个人。”
“你现在是清醒的吧?”
“头有点儿疼而已。不管这个,你快回答我。”
“我不想。”
“嗯?为什么?你跟越前的比赛明明可以有一个正式的结果的。”
“其实,我不在乎那个什么正式的结果。”手冢轻抚着不二的背。“我选择了回来,就一定会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抱歉,周助,是不是我以前做的太过分了,才让你现在没有安全感。”
“不是。”不二蹭着手冢的胸口摇了摇头。“我理解你的选择,就是。。。。。。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你是不是最近太忙碌了,有些焦虑。”
不二微微抬起头,泪眼婆娑,委屈中透露着不满,他看着手冢,嘟囔道:“我又不是那种一忙起来就焦虑的人。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现在哭唧唧的样子倒是挺像小孩子的。”手冢憋着嘴强强忍着笑。
不二拧着眉头瞪着手冢,但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模样着实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只能让手冢更想笑。
“我的意思是你挺可爱的。”
被手冢用可爱形容就像是听到了别人形容自己像个女生一样,不二的酒劲儿一下子就醒了,他抓着手冢的嘴角要他做鬼脸,但是抓来抓去还是没成功。对方躲得太快了。
因为没有尝到甜头,不二就开始耍赖,为了安抚他,手冢还是让他捏着自己的脸颊,强行扮了一个鬼脸。
“我要拍照。”不二开始在沙上摸自己的手机。
“这样不好吧。”
“美好的时刻都是需要记录的。你别动,保持表情。。。。。。哎,对喽,嘻嘻。。。。。。ok。”
不二拍完照片,拿着手机兀自的欣赏了一会儿,突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重新耷拉在了手冢身上。
“不会再走了吧?”不二轻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问手冢,又像是在跟自己确认答案。
“我还是觉得你最近可能太累了,太焦虑了。”手冢说道:“最近婚礼的事情都是你在忙,还要顾着工作室那边的事情,忙着扩大规模,这些事情你都要一个人去办,我还不能帮得上忙,是不是这样让你很没有安全感呢?”
“也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感觉你会离开我一样。我也找不到原因,或许就像是你说的,我是不是太焦虑了。但是,有时候,一想到结婚的事情,我就突然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不二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道:“我不是说我不想办婚礼,我就是。。。。。。。”
“我明白。”手冢语气柔和的安抚道:“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婚礼才是堂堂正正向所有人宣告我们的爱情的证明。我想不只是我们,那些穿着婚纱和西装的新婚夫妻也是一样的,也许拿到结婚证的时候,心情会有一点波动,但是在个人情感的角度,法理意义上的婚姻永远没有情感上的婚姻带给人的感觉更强烈。所以,我能够理解你的不安和紧张。”
“我是不是特别奇怪。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
“没关系。你要是累了就随时靠在我的肩膀上,要是想哭就窝在我怀里哭个够。婚礼的事情,拍完照片之后你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来办。以后不论你是想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也好,还是放在我们两人的家庭上,都无所谓,我都会支持你。你或许会担心,我们从友情变成了爱情,缩短的这部分距离会让人失去判断力,没关系,我们两个人的爱情本来就是以友情的方式来诠释的。你永远都可以做最真实的不二周助,随性的在你喜欢的领域里随便展,把背后交给我,好吗?”
不二抬起头,含泪的眼睛眯着笑,他憋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只要自己一开口就会失声痛哭一样。
手冢用纸巾帮不二擦掉已经流到嘴角的眼泪,用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大的笑容看着他,缓缓的靠得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