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绾哦了一声。
刕鹤春反而喜欢她这样的平淡。比起父亲的恨铁不成钢,母亲过分的关爱,折绾冷冷淡淡如同往日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他仔仔细细看她的面容,现她实在是平静得很,跟他散着颓废之色不同,她的眉间眼里,倒是有一股活气。
他开始佩服她了,“好像生什么,你都没有怕过。”
折绾:“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刕鹤春摇了摇头。
他说,“如若我出不去,你怎么想?”
折绾:“你出不出得去,我都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如今这般,以后也是这般。
刕鹤春咳嗽起来,半晌才道:“你能这么想也好。”
折绾笑笑没说话。
希望他以后也能这么说。
刕鹤春顿了顿,又道:“我这辈子,怕是真的只有川哥儿一个子嗣了。我出不去,就只有川哥儿能出去。”
“咱们得好好教导他才是。”
折绾:“这话说的,难道你心里明白自己之前没有好好教养他吗?再者说,父亲和弟弟们都在,还轮不到川哥儿。”
刕鹤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们是他们,不是我们。”
他这一次是彻底看清父亲了。
父亲这个人,颇有些势利眼。但子不说父过,他不愿意对折绾说这些,他只道:“刚刚母亲说的,你也听见了,父亲……我听母亲说,当年阿姐刚开始是不愿意进宫的,但父亲却一定要送她去。”
可见父亲这个人
()心有多狠。
这次也是一样的。
不用猜他都知道,父亲肯定没有为他在外面周旋。一是不能周旋,一是父亲胆小。
他怕牵连到自己。
至于母亲……
他轻声说:“母亲爱护我,也爱护阿姐,但在二弟那里,我们都得让位置。”
“母亲现在还愿意为我哭,是因为我倒下去还没多久,等时日长了,自然有眉眼高低。”
至于其他人,“一弟内敛,二弟瞧不上我,四弟本分,五弟有些野心,却也当不得大用,我与他们虽是亲兄弟,但你也知晓,往日里并不多说话。”
他如今想起来也后悔,“我该多跟他们走动走动的。”
都是自家兄弟,为什么之前没有交心过呢?
刕鹤春不免很是后悔,唯一庆幸的是折绾还能在太后那边说的上话,“如此,我也不怕我失势之后你和川哥儿被欺负。”
折绾听了他这一番看着好像掏心掏肺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她还记得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突然看开了,把她和川哥儿叫进去,先是单独跟川哥儿说话的,说了有一个多时辰,而后才把她叫进去,肃着脸道:“你往后要多做少说,万万不可闯祸,不然我也护不住你。”
折绾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诚惶诚恐的点头。再问他有什么事生,他就道:“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
她就不敢打听了。直到后来她才想明白:她哪里闯过祸呢?
她一直都是想要尽善尽美的。若不是婆母苛责,弟妹使绊子,她根本就不会出一点乱子。
她本来就很好。
可惜这个道理明白得太晚了。
她便对刕鹤春道:“你要是愿意教导川哥儿,你就教。别二天打鱼两天晒网,让武先生看了笑话。”
其他的话一个字没说。
她中午吃了饭出门去铺子里,周掌柜见了她就道:“巧了巧了,快,主家,你看看谁回来了!”
折绾心头一跳,果然就看见素兰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扑进她的怀里。
“主家!”
素膳探出一个脑袋,“那我只有把我家姑娘的怀借给你一会儿。”
折绾高兴坏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还要一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