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韩皇后厉声喝问:“卢采女,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谋害皇嗣,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你以为,你的命能抵得上皇嗣?!”
卢丽婉不为所动,缓缓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道:“皇后娘娘,您是不是忘了,臣妾如今并无亲族。”
韩皇后一窒,这才记起她早就被逐出卢家。
当初挑中她作为明棋,正是看中她无依无靠好拿捏。没想到,事到如今反倒成了卢丽婉的倚仗。
“卢采女,”福宁公主道,“你这又是何苦?怎么就不能想想,好好诞下皇子,这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了。”
卢丽婉默然。
她的理由,讲出来后只会被人当做疯子。
“皇后娘娘,臣妾只有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卢丽婉的眼神执拗而疯狂。
韩皇后的神色变幻了几下,随即缓缓点头,道:“既是你一意孤行,就由得你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来,本宫也保不住你。”
“臣妾自当一力承担。”
卢丽婉磕了个头,施礼退下。
福宁公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道:“母后,您怎么就答应她了呢?她定然是要寻机逃跑的。”
“想走的人,留不住。”
韩皇后道:“她本就是我放在明面上的一颗棋子。既然她那么想出去,甘泉寺一行,不如物尽其用。”
她有预感,这次的祈雨法事必然不会顺利。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崔太后在甘泉寺,祈雨法事也定在甘泉寺。这背后的人费尽心机促成这件事,仅仅是为了祈雨?她不相信。
韩皇后这么想,卢雁依也这么想。
因干旱严重,这回祈雨法事空前盛大。
和前世不同的是,崔太后被软禁在甘泉寺的禅院中,没有人比卢雁依更知道她的野心。
她想着这件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秦牧原睡得半梦半醒,舒展手臂将她搂入怀中,抚着她的顶道:“别担心,万事有我。”
卢雁依轻轻“嗯”了一声,将身体贴近他火热的身躯,听着从他胸口处传来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只觉整个人安心不少。
夏日酷暑的夜,热得透不过气。
连宫中用冰都受到限制,王府自然也不能奢靡,只有在最热的中午才会摆上冰盆。这会儿,却是没有的。
两人这般拥抱着,很快就热出了汗。
他们却都默契地并不分开,相拥入眠。比起炎热,有爱人在身边更令人安心。
清晨,两人先后被热醒。
梅染和竹青抬着温水到沐浴间里,把浴桶加满,伺候两人起身。
洗去一身汗,立刻便清爽了。
用罢早饭,秦牧原道:“我进宫一趟,再去趟衙门,晚上回来吃饭。”
卢雁依点点头,道:“好,我在家准备去甘泉寺的行李。”
两人道别后,小丫鬟来报:“王妃,十一少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