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武帝看向段贵妃,问:“到底怎么回事?”
段贵妃回道:“臣妾带着皇儿在宫中散步,教他识字。到了寿康宫外时,看见几名太监在对毛总管行刑,场面有些血腥。”
“皇儿被吓到,臣妾就命他们退下。毛总管托臣妾给皇上带一句话:没能完成皇上的命令,罪该万死。”
正武帝听见寿康宫时,便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料到崔太后必然不会轻易让人清点库房,却没想到她竟然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对毛总管下了手。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她这是打给自己看的。
见正武帝沉吟不语,段贵妃又道:“臣妾无意插手宫中事务,请皇上治罪。”
“何罪之有?”
正武帝回过神来,毋庸置疑道:“在宫中,谁惊到皇儿,谁就有罪。”
“来人,去给朕查是哪几人行刑,给朕乱棍打死!”
母后不慈,休怪他不孝!
正是礼尚往来,好好地回敬回去。
幸好被段贵妃撞见,正武帝看着段贵妃的目光柔和,道:“爱妃做得对,赏!”
他的视线掠过候在一侧的周睿,周睿一阵心惊肉跳,总觉得被皇帝给看穿了。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住回想有没有露出破绽。
待段贵妃带着秦南山退下后,周睿不断在心中想着对策。
他知道宫中大搜检后,便委婉地提醒过崔太后。
崔太后却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只说皇帝不会查到寿康宫。就算查到,她也有办法应付。
然而,对毛总管行刑就是她的办法?
这算什么好法子。
周睿在心中暗道:在宫里享久了尊荣,当年那个聪慧的崔家嫡女去哪里了?此等行径愚蠢至极!
毛总管被崔太后责罚的消息,不胫而走。
京城里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了,秦牧原也不例外。
他坐在海棠花树下,手持一柄青玉酒壶替两人各斟了一杯酒,笑道:“娘子,尝尝为夫三年前酿下的桃花酒。”
秦牧原没穿朝服,一身魏晋之风的月白色宽袖大袍,姿态优雅容颜俊美,意态风流。
卢雁依接过来,桃红酒色泽通透,浅浅抿了一口。
春风拂面,一对璧人相对而坐,美好得好似古画里的公子佳人。
只是,两人所谈论的,却并非什么风花雪月。
“我知道,段贵妃到御书房时,周睿刚巧也在。”秦牧原道。
卢雁依思索片刻,道:“周睿要出手了。”
秦牧原微微颔,笑道:“娘子你猜,他会怎么做?”
“自然是要把寿康宫里缺了的宝物,都填补回去。”卢雁依微微一笑,“他知道,太后再怎么尊贵,也尊贵不过皇上。”
皇帝下了决心要查的事情,就没有查不到的。
崔太后能阻拦一时,能责罚毛公公,难道还能阻挡正武帝亲至?
“不愧是依依。”
秦牧原笑了起来,道:“我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已经让人盯紧了周家和崔家,务必让他们东窗事。”
“别的不提,就那柄玉如意,他们就拿不回去。”卢雁依道,“不知周将军现玉如意凭空消失时,该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