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龙嗣不丰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却没有一个敢在正武帝面前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
就算是韩皇后,提到此事时也小心谨慎。
毕竟,关系着皇帝的颜面。
不过不说,不代表人们心里没有想过,任谁都能看出来皇宫里子嗣蹊跷。
哪怕是在民间,也不会有这么多滑胎落胎夭折的。
要不是怀疑宫中危险,正武帝也不会允了韩皇后将怀着他血脉的女人送到长公主府里去养着。
只是很可惜,生下来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这个事实,也从侧面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宫里不安全。
要不然,为什么到了长公主府上,就能顺顺利利诞下婴儿呢?长到如今也没什么问题,被长公主养得健康讨喜。
因此,秦牧原这么问正武帝也不恼,挥手让所有人退下,问:“你现了什么?”
“皇兄,臣弟有一大不敬之言,并不敢说。”
秦牧原道:“或许,您查一下这柄翡翠玉如意的下落,会有所现。”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画着玉如意图样的宣纸放在御案上,道:“臣弟得知,当年父皇将这柄玉如意作为彩礼,迎娶太后娘娘。假如一切如常,它理应还在寿康宫。”
正武帝瞳孔一缩,仿佛要将那张图纸盯出一个洞来,缓缓开口:“你是说,它如今不在寿康宫?”
秦牧原肯定的点点头。
崔氏那这柄玉如意来收买高一鸣,又设法将他扶到了京畿大营总统领的位置,可谓是老谋深算不露痕迹。
只待夺嫡的那一日,便有大军相助。
不过,从高一鸣对付卢宏康的手段来看,他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夺嫡乃是冒着杀头的风险,他不可能将玉如意还给崔太后。
玉如意是结盟的信物,也是高一鸣握在手里的把柄。
“我知道了。”
正武帝将图纸放入怀里贴身揣着,才明白秦牧原此次进宫是打着替夫人讨赏的幌子,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皇兄,在晋陵县刺杀臣弟的凶手,接头的人也是出自崔国丈府里。”
秦牧原继续道:“人犯我已经秘密看管起来,皇兄随时可以问话。”
这便是他做事的风格,一定会拿到确凿的证据,才会开口。
“臣弟并非以权谋私,非得跟崔家过不去。是他们务必将臣弟处之而后快,不得已为之。”
正武帝听得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崔家没道理一定要除掉你啊?”
崔太后一向待他不假辞色,但毕竟是亲生母亲,很多事他都容忍了。
可是,要说崔家胆大包天要刺杀晋王,因着秦牧原和崔太后的旧怨在先,他在心里仍然是不信的。
秦牧原察言观色,便知道眼下果然并非将真相和盘托出的时候。
崔氏的所作所为因太过匪夷所思,而会让人怀疑其真实性。
说到底,仍然是他手里缺乏崔氏和周睿通奸的真凭实据。
哪怕正武帝查到了玉如意在周一鸣手中,也只能证明崔氏弄权,收买朝中武将。
秦牧原立刻调整了目标,先斩断崔氏一颗棋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