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雁依靠在软垫上,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无比庆幸当初做出的决定。
南下汴州这一趟,有惊无险,收获众多。
最重要的,她解开了和秦牧原之间的心结,两人之间再无芥蒂。
只是,父亲特地留下来的那本诗集,究竟有何深意?
在晋陵县时,她去了诗文中所描述的地方,并没有任何收获。
她取出诗集来,借着窗外的日光,反复翻看着。
看着出现在视野内的雄壮城墙,秦牧原放缓了缰绳。
随他一同南下的钦差一行人,已6续回京缴旨。就连他写信推荐的聂曜,在年后就到了京城,进入御史台成为一名监察御史。
他离开汴州后去了晋陵县,是为私事。
这次回来,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想着先回王府,第二日便进宫复命。
城门处,依然排着不少进出的百姓。
秦牧原没有直接上前,轮到他时,才亮出王府令牌。
“见过晋王爷!”
验路引士卒的神色顿时变得恭敬,双手将令牌交回。
“晋王爷回京了?”
“是王爷!”
原本排得好好的队伍,立刻骚动起来。
秦牧原不解,拧眉望着人群。
守城门的小将喝了几声,人群才平静下来。
“王爷莫怪,大家伙儿见到您高兴呢!”
汴州是大景朝腹地,天下粮仓。
黄河决堤,影响的不仅仅是汴州的百姓,就是京城的米价也翻了几倍。
多亏秦牧原到得及时,赈灾、剿匪、治水、防疫,一系列施政将损失范围控制到了最小。
同时,正武帝开了备用粮仓,米价在过年时便慢慢回落到正常价格。
老百姓最是淳朴不过,当然会感念晋王的好。
更何况,他还有一位散尽嫁妆去赈灾的王妃。
在这之前,在京城百姓的心中,秦牧原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有能力却手段冷酷的王爷。
如今,他的名声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原来如此。
秦牧原收好令牌,冲着众人挥了挥手,引起一阵欢呼。
马车内,卢雁依笑了起来。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前世有着“活阎罗”之称、能止小儿夜啼的晋王爷,如今会成为受欢迎的大善人。
只是,好名声的结果,便是他们在入城时因为热情的百姓几乎寸步难行。
总不能像对待敌人一样,将他们驱赶吧?
秦牧原只好护着马车,缓缓策马而行。
城门处,热闹得仿佛过年。
卢雁依也不急,接过梅染递过来的热茶,一边慢慢喝着,一边摸索着那册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的诗集。
忽然,外面不知道是谁撞了一下马车,她手中的茶杯脱手,半杯茶水倾泻而下。
梅染“啊!”的一声,忙掏出手绢替她擦拭。
大半茶水都倒在地上,却仍有一些打湿了卢雁依手里握着的诗集封面,袖口、和裙摆。
气温仍然寒冷,要赶紧擦干才好。
梅染正在擦拭着,卢雁依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