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新皇登基,皇位更迭间再无人去理会那些尘埃往事。
对崔氏而言,这的确是一招釜底抽薪的绝技。
想到这里,卢雁依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王爷,圣上危险!”
既然先帝爷的驾崩极有可能与崔氏有关,那么在前世,正武帝的离奇驾崩,是不是也跟她有关系?
比起元延帝来,正武帝的死更令人生疑。
因一场狩猎而来的伤,怎么到最后就伤重难治,在短短几日内就撒手西去?
很显然,秦牧原也想到了这一点,沉沉点头道:“那个毒妇!好大的胆子,竟敢毒杀三代帝王!”
“王爷,怎么办?我们没有证据。”
除了宋氏留下来的羊皮纸,对先帝的驾崩只是推测,正武帝的死更是她上辈子才经历过的事,只能假借做梦的理由说出来。
卢雁依敢肯定,这个世界上,除了秦牧原之外,无人会信她。
只会认为她疯了。
“别怕,有我在。”
秦牧原握紧她的柔夷,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就能想法子。或许,皇兄正是因为查到了父皇死得蹊跷,才惨遭毒手。”
元延帝的死亡没有引起任何怀疑,从生病到离世有小半年的时间。
可按卢雁依所说,正武帝的驾崩实在蹊跷。
三代帝王。
崔氏一颗心都黑透了!
父皇的死他无法阻止,皇兄他一定会保护!
“我们明儿就回京吧。”卢雁依道。
他们出来得够久了,宣城的事,白县令必然不敢对陈家手下留情,他们只需要留下人看着就行。
崔氏既然锲而不舍地想除掉秦牧原,他们在宣城和在京中都无分别。回京后,还可以设法搜集崔氏的罪证。
秦牧原沉吟片刻,缓缓摇头道:“她既然能派杀手到晋陵县刺杀于我,就一定能知道我到了宣城,知道了霜月。”
“我们若是走得急,反而为惹她生疑。”
对崔氏来说,要扶秦牧望登基,除了正武帝之外,最大的障碍便是不在她控制内的秦牧原。
“陈家的事,我要看到一个结果。”秦牧原道,“对了,你不是要寻访晋陵县回乡的衙役吗?这几日,正好可以将此事办了。”
要看着陈家覆灭才是他的性格,不会打草惊蛇。
“好。”
秦牧原将那张羊皮纸折了几下交给卢雁依,道:“你收好。待有了证据,便一并交给皇兄。”
唯一的好处是,并非大理寺审案,需要百分百的罪证,方可将犯人入罪。
只要正武帝起了疑,验证的法子其实很简单。
前提是,他怎么能让皇兄相信,亲生母亲竟然要对他下毒手。
他和秦牧望素来不睦,贸贸然去说,只会让正武帝以为他是因为想要除掉秦牧望而杜撰流言。
卢雁依心头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个。
单凭一张羊皮纸,怎能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