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取我的官袍来!”
在他的连声催促下,白夫人一阵手忙脚乱,两人总算穿好了官袍。
“催什么?这不还休沐着,要上衙?”白夫人问。
“你懂什么!”
白县令将头顶乌纱扶正,道:“如果我没猜错,是晋王爷来了。”
“晋王?”
白夫人大惊失色,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我听说,晋王杀人不眨眼。他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地方?!”
“胡说八道!”
白县令呵斥了一句,道:“这话你在屋里说说便是了,千万别搬弄口舌!天家的王爷,是我们能议论的吗?”
随即,他大袖一甩,急急地迎出了县衙。
只听得一阵喧哗热闹,没多久,陈家的人就被押着出现在他面前。
白县令看也不看陈家人,只打量了秦牧原一眼,便确认了他的身份。
宣城虽小,每月的邸报从不会落下,上面有晋王的画像。汴州一行之后,大景朝的官员都通过邸报认识了他。
白县令恭恭敬敬作揖,问道:“敢问,来者可是晋王爷?”
“正是本王。”
晋王?
一路跟随而来的百姓不禁欢呼起来。
怪不得,一个从未见过的外地人,就敢直接拿了陈家人。
陈彪整个人呆若木鸡,就连被菜叶子打在他身上,都完全没有反应了,愣愣地看着前面秦牧原的背影。
他没听错吧?
堂堂王爷,怎么可能跑到他们这个小县城里来?
陈宏业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的老妻一脸迷惘,手脚软。
一个无依无靠的婢女,怎么会有王爷特意来给她撑腰?
想不通。
然而,不论他们是不是能想通,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陈彪眼睁睁看着白县令态度恭敬地将秦牧原一行人迎进县衙,衙役们提着水火棍奔出来,心里的高山轰然倒塌。
完了!
陈家完了!
万万没想到,经营了改朝换代而未衰竭的陈家,如今竟然败在一个不起眼的婢女手中。
围观的百姓们有多兴高采烈,陈家人就有多垂头丧气。
白县令破例开衙审案,拱手请秦牧原坐上主位,由他陪审。
秦牧原摆摆手,看着堂下跪着不住抖的陈家等人,道:“今天本王是苦主,要告陈宏业仗势欺人、侵害王府产业;告陈东南目无王法、辱骂本王。其余从犯,皆为帮凶。”
他的身世在皇宫里不是秘密,但在民间,秦牧原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有损母亲清誉。
霜月是宋氏的婢女,理所当然就属于晋王府。略过宋氏不提,只这两条,陈家就再无翻身之日。
他要当苦主,白县令就只好硬着头皮在大堂上主官的位置上坐了。
“笔墨。”
秦牧原伸出手,县衙里的师爷忙将纸笔递上。
满堂皆静,只听得他用笔墨在纸上游走龙蛇的沙沙声。
片刻后,秦牧原将新写成的状子递给一直候着的师爷,转了半圈看着外面的百姓,道:“谁要告陈家的,都来写状子。”
百姓们早就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