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原带着抓到的人犯回了位于城西的宅子。
除了舞狮的两人,还抓到三个试图逃跑的,其中一名重伤。无一例外都被卸掉了下巴,防止他们自尽。
他神色冷厉,只有看向卢雁依的时候眼底才有了温度。
“依依,今晚你先睡,我睡书房就好。”
他要审讯犯人,不愿一身血腥气惊扰了她。
卢雁依心头明白,叮嘱了一番,才转身进了院子。
刚进门,梅染便急急地奔过来,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才拍了拍心口道:“我的好主子,可把婢子吓坏了!”
今日出门看舞狮大赛,因为实在拥挤,便没有让她跟着。
梅染守在屋子里擦洗着器皿,听说了王爷王妃遭遇刺杀,吓得差点摔了东西。
卢雁依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没事。你瞧瞧,这不都是好好的吗?”
“好主子,您算算,这都是第几回了?”不怪梅染紧张,安稳日子还真没过多久,不禁抱怨道,“怎地就是跟主子过不去呢?”
卢雁依扶着她的手在窗边缓缓坐下,沉吟道:“这拨人,我觉着跟在京城刺杀我那拨有关。”
京城那场刺杀来得突然,但假如联系起今天这场,并非全无头绪。
看似冲着她,其实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秦牧原。
那个时候她还没嫁给他,却对将军府有恩,又得了韩皇后的青眼。只要除掉她,就能斩断秦牧原和两方的联系。
这一次,秦牧原刚立了大功,趁着他还未回京时除掉,是最省事的方法。
京城那波贼人与崔家有关,虽然一直没有查到真凭实据,她却相信秦牧原的能力和他们的推论。
卢雁依想不明白的是,崔家为什么迫切地想除掉秦牧原?
如果是十多年前,秦牧原以先帝爷私生子的身份回到皇宫,崔太后恨他,欲除之而后快还可以理解。
但如今,正武帝已坐稳了皇位多年,秦牧原也成为他的得力干将。于此时除掉秦牧原,对崔太后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卢雁依总觉得,这背后一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有人会在毫无利益的情况下,只为了泄愤去冒着风险杀人。
想到这里,卢雁依一颗心隐隐揪痛起来。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秦牧原都是过的这种日子吗?
风刀霜剑严相逼。
在她把自己包裹起来的上一世,他又独自面临了多少次危机呢?
希望这一次,能从人犯身上获得线索。
看着她陷入沉思,梅染便不再打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秦牧原回房时,已是第二日凌晨。
天还未亮,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几颗寥落的星子,月弯如钩。
他一身寒气,在外间脱掉大氅,又坐在温着茶水的火炉旁暖了一会儿手,才起身往里间走。
听见动静,梅染掀了帘子出来。朝着他见了礼,又轻手轻脚地拧了热毛巾呈上。
秦牧原接过去擦了一把脸,捂了捂冻得冰凉的脸颊。
室内温暖,他怕直接进去,寒气惊醒了卢雁依。
他既是来了。梅染便不再入内,在外间守着炉火。
心里挂着事情,卢雁依睡得很浅,秦牧原刚刚进来,她就醒了。
“回来了?”她拥着被子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