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凉记事以来,她一直都不是个受宠的小姑娘,不然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父亲送到乡下养着。
后来她知道了,她的母亲是个“疯子”。
不,或许她不是,但她的父亲这样认为,可能是觉得她的母亲让他很丢人吧,于是连带着她这个女儿也不受待见。
她父亲是个很风流的人物,或许那已经不叫风流了,处处留情,处处拈花惹草,在她出生之前,她就有了一个哥哥。
但她跟她哥哥的接触不多,从乡下被接回去之后才有。
她还记得她刚被送到那个村子的时候,那群小孩儿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恶劣,好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新玩具,这种目光让她十分不适应。
她的母亲脾气阴晴不定,甚至在很多时候对她都是非打即骂,村子里的小伙伴也是,动不动就会扯她头欺负她,这让苏稚凉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不断地生根芽,等到现的时候,她才现,当初埋下种子本来就是坏。
再想要拔除,是不可能了。
她开始在那群小孩儿中露出锋芒,甚至好几次都赢过了与她实力相差很大的孩子,她并不畏惧,相反,这种感觉令她上头。
后来她现,想要离开这个泥潭,光是打架是打不出去的。
她开始拼了命的学习,参加比赛,努力让自己的父亲看到自己,让他对自己改观。
结果是她满意的。
她的父亲很快就派人来接她回家了,本以为从今以后可以不用再隐藏,但迎接她的却不是父亲的爱,是各种尔虞我诈。
“别以为你学习好就能入得了老爷的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疯子生下来的小贱种罢了。”
这是她回到苏家之后听到过的最多的话。
她开始学会伪装自己,努力学习各种技能,将所有人都远远地甩在身后,她的父亲也因此开始重用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心中藏着的是怎样的狼子野心。
她想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企业,能够强大到吞并她父亲的产业,她需要不断地学习,自省,打破自己的美梦,重新捡起自己。
她学会伪装后一步一步开始筹划怎么将父亲身边的女人全都逼走,她才好安插自己的人手,每个人都是那么不堪一击,包括她的父亲。
“你对苏家的产业有什么想法吗?”苏稚凉记得自己经常这么问自己的哥哥。
她大哥看都没看她一眼,靠在阳台上,逆着光看她:“如果你愿意让我混吃等死的话,我不仅可以把我的股份转给你,甚至可以把弟弟妹妹们的股份骗过来给你,绝对让你压老头一头。”
苏稚凉只是笑,柔柔弱弱的:“哪儿敢啊,哥哥,你可是我最敬爱的大哥呢。”
忽而话锋一转,她拿出好几张合同:“那你记得签,也记得喊弟弟妹妹签。”
她哥哥:……
度还真快啊,生怕他跑了似的。
苏稚凉觉得,自己的母亲并没有那么爱自己,对于她,苏稚凉心里更多的是厌恶。
那个女人虐待她,打压她,甚至在她即将被男人动手动脚的时候冷眼旁观,要不是她当时脑子转的快,或许早就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女人带给自己的伤害,但她也不会一直停留在过去,她要让她的母亲看着自己强大起来。
结果不幸的事是,在她快要谋划好怎么争夺家产跟权力,出去放松的时候,她被拉入了一个让人两眼一黑又一黑的游戏。
陈一野该死。
陆寒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仪更不是。
苏稚凉觉得,他们这个组合简直就是蛇鼠一窝,要是陈一野不对她出言不逊的话。
但是既然是要玩游戏,总得有玩游戏的态度。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活该是伪装的,没有人会真心对她,她也不会真心对别人。
如果陆寒殃不曾打破这个先例。
但她一直都觉得,陆寒殃有病。
并且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