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得胜和罗九成的人马穿着与浮山军完全一样,根本无法辨明敌我,覃一纯干脆用着他那浓重的汉中口音大喊道:
“都给老子让开,挡路者死!”
这个时候的火铳根本来不及装填,跟烧火棍没有了太大的区别,覃一纯提着一把大刀在前开路,他的部下们,很多人直接把火铳丢了,捡起地面上的长矛或者大刀片,就跟着覃一纯一起向前冲杀。
一夫拼命,万夫莫挡。
原本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覃一纯的进攻,只是跑着跑着,突然前方冒出了一排火光,张鹿安知道那是火铳出来的光芒,连忙大叫道:
“趴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声地火铳声随即响起,张鹿安亲眼看到骁勇善战的覃一纯倒在了血泊之中。
“走巷子!”
贾得文急忙拉着张鹿安窜进了旁边的黑巷子中,丘无极和张捡随即进入,一行人摸索着向前方前进,走着走着便听见一声阴森森地说话声道:
“来者可是张大帅?”
张鹿安出口回复道:
“不是,你是哪里?”
“张大帅,你忘记在下了吗?昔日里,兰溪口,还记得董铁柱吗?”
“不记得了,应该没有在一起喝过酒……”
“少废话!董铁柱他是我哥,就是被你身边的贾得文给害死的,而命令就是你下的!苍天有眼,让你们俩落在了我的手里,哈哈哈……”
董铜柱的声音刚落,就看到前方黑漆漆的前方闪烁起了一排亮光,众人急忙躲闪,站在前方几名亲兵先后中弹死亡。
张鹿安深怕吴松受到伤害,连忙大喊道:
“吴松,没事吧?”
“大帅,没事。”
“不要动!”
张鹿安命令道,话音未落,就听见正前方的董铜柱所部突然一片混乱,被正后方的一帮人偷袭了,为一人大叫道:
“大帅休惊,末将王家祚来也!”
只见王家祚带人对着董铜柱所部一阵猛冲,直接把董铜柱给挤进了巷子里的一处院落之中,王家祚派人堵住了院子门,然后招呼张鹿安一行人冲了过去。
冲出死地的张鹿安,继续以丘无极在前开路,趁着街道边微弱的火光,继续向东门前进,完成掩护任务的王家祚,随后带着十来个人跟在后面。
只是没走几步路,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领头的一人出声大喝道:
“明狗休要走,你爷爷常登在此!”
常登可是安庆绿营中的第一悍将,之前在将星云集的宁南军中都是名列前茅,勇冠三军的存在。
张鹿安大惊,急忙贴着墙壁继续向前跑去,可是人腿终究很难跑过战马,眼见着后面的清军骑兵很快接近,丘无极借助街道边的石墩弹地而起,然后对着最前方的一名清兵骑士的脖子砍了过去,骑兵被砍落下马。
丘无极得以夺下一匹战马,然后骑着战马来到了张鹿安的身边,把马缰绳递给张鹿安,自己跳下战马,示意张鹿安骑马先走。
这个时候王家祚已经带着剩余的十来个人,返身冲入了清军骑兵群中进行厮杀,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包括王家祚在内的十余名浮山军将士,纷纷毙命,倒在了马蹄之下。
眼看着常登狞笑着从后纵马而来,张鹿安的身边所有人,几乎都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好像都已经预料到了即将而来的结果。
关键时刻,突然有一彪骑兵,从巷子里窜出,为一人手拿一根长长的长矛直接对着常登的脖子而去,因为天色太暗,常登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侧面的巷子,本来就身先士卒的常登,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矛头从侧面戳破了喉管,脖颈处立刻就有鲜血喷出,常登丢下了兵器,双手捂着脖子眼神不甘地倒在了马蹄之下。
常登的亲兵瞬间就疯狂地向来人杀了过来,双方的人骑着战马挥刀互砍,贾得文看了一眼跟张鹿安说道:
“大帅,是索忠信索千总,是他杀了常登。咱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