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费全古本是官兵出身,后来见黄巢势大,才选择加入反贼大军。对方从未和齐家军交过手,心中并不清楚对方的厉害,因此信心满满。
“末将以为,费将军方才所言,殊为不妥。”
一旁的李唐宾闻言,连连摇头:“唐军三日攻克潼关,现在锐气必定旺盛,我军断不可贸然与之接战。对方虽是远道而来不假,我等从长安驰援至此,难道不也是远道而来么?”
尚让闻言,伸手捋了捋上唇胡须,心中比较赞成李唐宾的想法,点头道:“此事确实应该从长计议。”
不同于费全古,尚让出身贼寇,从前本是王仙芝的属下,王仙芝被唐军击杀后,残部群龙无,对方这才率众投靠黄巢。
当年贼军第一次在沂州城外惨败,尚让本人是亲历者,心中对齐家军的悍勇,自然印象非常深刻。
说真的,这次要不是黄巢再三下旨,催促他领兵援救,他其实根本不愿意来。
只是既然硬着头皮来了,那就不能孟浪,每行一步,都要处处小心,时时提防。毕竟华州离关中腹地,近在咫尺,这一仗若是输了,长安可就保不住了。
“各位,这伙唐军与他人不同,我等倘若出城与之野战,只怕未必能占到便宜,还是暂时留守华阴,伺机而动为上。”
顿了顿,尚让接着开口。
费全古听了这话,皱眉道:“太尉这么说,末将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是末将担心,时间一久,长安那边,陛下只怕会听信小人谗言,认为我等故意按兵不动,是想与官兵暗通曲款。”
尚让闻言,感觉对方说得有道理,心中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费全古继续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末将听说,游弈使朱温,前日已率兵赶到同州,与进攻朝邑县的王重荣等人,大战了数场,互有胜负,他们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咱们这里却不出兵,陛下会怎么想?”
话说朱温此人,自从当年在沂州抱犊山,出手救过黄巢一次,从那以后,对方便开始平步青云,很快成为黄巢的亲信,积功做到了都虞候、游弈使。
“你说的有道理……”
朱温与尚让关系向来不睦,听了费全古这番话话,尚让心中顿时动摇起来。
就在这时,忽有斥候来报,抓住了一名官兵斥候,还从对方身上搜出了一封秘信。
“什么秘信,呈上来本官看看。”
尚让闻言,立刻让人取来浏览,随后转头望了望身畔的李唐宾,脸色微变。
李唐宾见状,意识到信中内容与自己有关,忙主动开口道:“太尉大人,究竟生了何事?”
“哼!你自己看吧。”尚让哼了一声,将秘信扔到对方身前。
李唐宾接过信纸,低头一看,脸色霎时惨白,忙替自己辩白道:“这都是官兵故意使的离间计,想要太尉大人误会末将,太尉大人千万不要相信,末将,末将绝无背叛大齐之意!”
原来这封信,正是之前齐慎让李详写给李唐宾的,信中齐慎许诺,只要李唐宾能找机会杀掉尚让,率兵归顺自己,自己会向朝廷保举他做华州刺史。
“李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本官当然不会怀疑你……只是你那族兄李详,实在有负君恩,守不住潼关城,被人抓住也就罢了,如今还敢替官兵招降纳叛!”
尚让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冷冷道:“对方还有家人在长安,本官立刻禀奏陛下,将他全家老小,全部处死!”
按照黄巢的规矩,所有外出将领的妻儿家眷,必须留在长安做人质。这李唐宾也不例外。
听到尚让要让黄巢处死齐李详全家,李唐宾不由得面色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