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酗酒太深,早上醒来后,郑开奇感觉伤口炎了,早餐没吃就去了诊所。
兵荒马乱,瘟疫横行。
这年头诊所忙的跟赶集一样,他排了好久的队也没轮上。
南京路上这个小诊所是祖籍山东的一个老中医开的,为人善良,脾气暴躁。
穷人可以不要钱,但嘴上那得唠叨几句。
郑开奇自己没来过,听常去酒馆的食客没少说他。
眼角余光看向远处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挺胸抬头正往这走,郑开奇迈步离开队伍末尾,到了队伍最头上。
排在第一位上是个妙龄少女,衣衫朴素,白皙文静。仔细一看,倒是少有的美女胚子。
郑开奇龇牙咧嘴笑:“小姑娘,看什么病啊。”
白冰的脸腾的红了。
有病么?算吧,女人的病,缺营养,腹绞痛,其实多喝点红糖水,补点营养就可以。
奈何家里穷酸,父亲好赌还抽大烟,自己能活着就很好了。
她双手在身前扭动着,白花花的。
郑开奇心思快,很快就说道:“你去最后排队去,你的病又不要紧。我们都是重病号啊。”
白冰性子柔弱但性子倔,她确实是来领点免费的红糖的,张嘴问了句:“你是什么病?怎么就能排我们头里了?”
郑开奇一拉裤子,一块白布简单包扎了伤口,隐隐泛红。
“看看,枪伤,知道不?”
手指头在开衫口袋里点了点,装出拿枪的样子,“明白我是干嘛的了么?”
不光是白冰,后面那些穷人们都畏惧起来。
郑开奇伸手扔出去一个大子,白冰先是下意识接住,随即脸色更白,就要推出去。
一个大洋,顶上几百法币了。她母亲给人家洗衣服,一天才几块法币。
臭流氓给她这么多钱?他想干什么?不要脸!
她不敢要。
“快特么拿钱滚蛋,长这么俊吧还出来溜达,别说太君了,老子看着都痒痒。要不是身子虚,抢也抢了你。
这是我买的座位费,下次别让老子看见你啊。”
白冰吓得迈开小细腿就跑,也不敢再继续排队。
她知道这个流氓说的是对的,今天如果不是肚子疼的不要不要的,也不会趁着妈妈不注意出来。
“怜香惜玉了这是?”楚老三慢悠悠走了过来,笑眯眯的。
他没看清那个女孩的长相,单纯的男人间的玩笑。
“哪里的话三哥,站了我的位置,给她点钱让她滚蛋。”
楚老三嘿嘿笑,他嚣张跋扈惯了,把强势的人自动化作自己人。
这个郑开奇,对自己的胃口。
等郑开奇进去开了药,出来说道:“昨天喝酒喝大了,伤口有点炎。”
楚老三一拍脑袋:“哎呀,把这事给忘了。光顾着兴奋了。没大事吧?”
“承您吉言,没事儿。对了三哥,那个共党招了么?剩余的钱,什么时候能领啊?”
两人去了旁边早餐摊吃了些馄饨,楚老三道:“本也想着找你一起去看看,二哥昨晚一晚上没回家,早上打电话说今天做第二次手术,能不能保住命就看第二次手术了。”
郑开奇开心道:“有太君他们的高医术,肯定能救活的。”
“你小子,傻啊。”楚老三给了郑开奇一个脑瓜崩,“我二哥还没上报呢。上报了不就成了日本人的功劳了?现在是在港口医院呢。”
“到时候挖出更多消息,才有钱赚呢。走,老子带你去看看。”
老孟说过,警察局的指定医院好像就是那里。
郑开奇大喜。
两人吃饱喝足,楚老三蹬着自行车,载着他。一路上各种吹嘘,让郑开奇跟着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