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作坊,应该是建成的了。
一如他狠心的娘子那般狠心的作风。
嗯,心很狠。
别说派牛车过来接他,就是叫人给他捎一封信来,都没有。
别的不说。
就那个纸。
那么厉害一个东西,娘子不应该与他彻夜长谈,再彻夜长谈吗?
竟然只是告诉他,那是“纸”,她做的,就完了,什么然后都没有了。
他就是想夸她,也无从夸下口,也没时间去夸,好吗!
还叫他过年都不用回去了。
直接与夫子同窗他们一起前往京都去,这真是……估计他科考回来,就娘子那对他一点心肝肺都没有的样子,只怕他站在她面前,她会给他突然来一句问:“这位公子,请问你找谁?”
沈青临越想越心塞,越想越憋屈。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委屈得得不得了。
连身边的同窗一连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沈兄,沈兄?”
在杜庆生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沈青临这才回过神来,“啊”的一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杜庆生。
“喏,给,周兄娘子做的炸饼。”
杜庆生递给沈青临一张炸饼,叫沈青临尝尝看。
“沈兄,你尝尝看,我娘子做的这些炸饼,有着我岳父的独门配方,很好吃的。”周文山接着道。
“嗯好吃!”
“周兄,是很好吃呢。”
杜庆生和薛嘉佑两人分别吃了一口,纷纷点头说好吃。
“谢谢。”沈青临接过炸饼,尝了一口,微微点头,说了简短的两个字:“好吃。”
周文山一听同窗们都说好吃,当即又给沈青临等人每人分了一张炸饼。
“不用周兄,我们吃一张就够了,这是你娘子特地给你做的,我们怎么好意思吃呢。”
杜庆生立刻带有感谢地推辞,惹来沈青临一个凉凉的瞥眼,要知道,上次他回来书院,娘子给他行囊里塞的那些猪肉脯和多味花生,杜庆生恨不得化成老鼠,把他的那些吃食给全都偷吃光了。
现在却装什么不好意思吃周文山娘子送来的炸饼,他娘子给他拿的那些吃食,他怎么没有不好意思!
“没事,你们吃吧,放心吃,我娘子说了,明日还给我送,只要我想吃,天天都给我炸,天天都给我送。”
说起这个,周文山那一张开心的面容,那是充满了炫耀。
炫耀他娘子对他好,让沈青临听了觉得嘴里的炸饼瞬间不香了。
“周兄,你娘子对你真的太好了!瞧瞧对你这上心的样子,恨不得把你放在心坎上疼着呢!”杜庆生忍不住羡慕一句。
周文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娘子说了,我这次中举不容易,读书太辛苦了,得多吃点东西来补补。”
“那这次我也中举了呀!那我老爹怎么没有……”说到这里,杜庆生一副心塞地道:“罢了罢了,谁让我是一个没有娘子疼的孤家寡人呢,连中了举人都没人关系,对了,沈兄,你可是这次的解元啊,你娘子怎么没像周兄的娘子这般隔三差五的送吃的来啊?”
杜庆生这一句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话,让沈青临嘴里吃着的炸饼狠狠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