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甜筒扔掉,擦了手,一声不吭,低头做试卷。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薄宴看着小姑娘闷闷不乐地写卷子,闭了闭眼。
他在做什么?
明知道她还是个孩子,一点没开窍。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她停在一道题目上很久,没话找话地问:“是不是有点难?”
花月没搭理他,径直跳过那题,去做下一道。
薄宴额角跳了跳。
这是——受委屈不愿意理他了。
两人难得这样安静地坐在那里半天。
整个讲课过程也很安静、正常。
薄宴正常地讲,花月正常地听。
再也没有平时的插科打诨。
一向爱说爱笑的小姑娘,板着脸,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一直到课结束,花月都没有多说一句与功课无关的话。
薄宴有些僵在那里。
花月也不等他收拾,自己把书桌理整齐,然后垂着眼睛轻声说:“辛苦薄宴哥哥了。”
见她这么生分的样子,薄宴蹙起眉头。
他站起来,盯着花月的脑袋:“生气啦?”
花月蓦然红了眼眶。
低着头想让他赶紧走,不要看见。
外面蝉鸣声突然响起来,薄宴有些慌。
他捏着花月的下巴抬起来,看着她红红的眼圈,抿紧了唇。
拇指摩挲过她的眼尾,低声说:“哥哥错了,好不好?”
眼泪刷一下掉下来。
薄宴越来越慌,怎么还真哭上了?
“哭什么啊?”他擦着她的眼泪,无措地问。
花月拍掉他的手,哽咽着说:“薄宴哥哥那么忙,快走吧。”
少年手脚僵硬,犯错一样,站在那里。
半晌,才转过她的肩,哑着声音哄:“都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甩脸子给花月看,花月能不能不生气了?”
花月抽泣着,肩膀跟着抽动,委屈到不行。
薄宴不敢再说话,抿紧唇,把她抱进怀里。
花月倚在他胸口,把眼泪都抹在他衣服上。
少年怀抱很暖,带着干净温和的木香花味。
她莫名的心安。
委屈的心情,被安抚到。
薄宴宽阔的手掌扣在她脑袋上,听到哭声变小,才低声说:“不哭了啊,花月难过——”
哥哥就跟着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