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斋是一家当铺,也是堂口生意,所以生意一般,没什么客人,我蹲在墙根大口吸溜着臭豆腐,但耳朵却在听着里面的动静。
“先生,您是请货还是割爱?”
穿着长袍的坐堂先生问道。
“俺不懂你说的那些,这是俺祖上传下来的,你给俺看看值钱不!”
农民将字画铺在白色的鉴布上,也不知是白马过溪的浩瀚景象震住了先生,还是先生知道了这画是国家博物馆的物件,总之他当场一愣。
不过,随后便给出了答案。
“先生,这东西可不兴祖传啊!”
农民眉头一紧,狐疑的问道:“你看出来了?”
“实不相瞒,前几天国家博物馆被盗,就是俺干的,这画至少值上百万对不对?”
一听这话,我心头一紧。
他拿的那个报纸,确实有被盗一案登报。
坐堂先生应该不会信了吧?
我瞄了眼里面,只见坐堂先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还是绷着脸,客气的说道:“先生,我眼拙,看不准,您还是拿别处瞧瞧吧!”
看不准,就是委婉地说这是假货。
他们毕竟是做买卖的,犯不上和这些地皮扯红布闹彩头,所以说的委婉了些。
“切,你看不上,俺还不给你了呢!”
他将画轴对折,扯着画便要离开。
出门时他和门外的姑娘打着眼色,意思是失败了。
他浑然没注意门槛边墙根下坐着的我。
我顺势伸了个懒腰,腿不偏不正的绊在他腿上,这家伙下盘不稳当即摔了个狗啃屎。
“哎呦,卧槽,哪个瞎逼绊了我一下!”
可能是我穿着一身地摊货,太低调了,所以他也没什么顾忌。
他都没看清我,张口就开骂。
“大哥,您没事吧!”
我急忙上前,用手扶他。
扶的劲儿大了,拿着臭豆腐的纸碗当场碎开,汤都洒在了对折的字画上。
“你滚开!”
他一把把我推开,检查了字画,现上面泼了一大块臭豆腐汤。
“你毁了俺的家传名画,你赔钱!”
他抓住我的脖领子,上来就要给我一拳。
真动起手来,他八只手都打不中我,但为了演戏,我故意等他卸了力之后,拿脸捧了上去。
“哎呦,哥们,疼死了,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嘛!”
我急忙道歉:“有事好商量,咱别动手,你说多少钱,我赔不就妥了嘛!”
他的眼睛提溜直转,像是想着什么坏主意。
“这画是白马过溪图,值一百万,你赔给俺!”
我当场惊了,这家伙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我夸张的喊道:“啥,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