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八岁生日那天,惊喜真的来了。
老六死了!
被一个皮衣女孩杀的!
她把老六的皮扒下来,套在干草上,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我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她好漂亮。
十八岁的年纪,一身皮衣皮裤,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腰肢,瓜子脸精致无暇,娇媚水嫩的脸上带着一份红晕,那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下,还点了一颗美人痣,眉角上翘、眼波勾人。
对了,她还扎着一头脏辫,真酷。
她问我是鬼爪的什么人。
我当时跟个傻逼似的,但凡我说我跟老六有仇,她就把我放了。
但是我没说,我说我是老六徒弟。
然后,女孩把我带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完全不属于东北的地方。
相处时间长了我才现她和老六一样残忍,就是比他好看点。
去了新地方的第一天,她就给了我一个碗,问我能卖多少钱。
我说至少四千。
她挠着头要揍我,骂我吹牛逼。
结果晚上见我真给她拿回来两万,她人都傻了。
她瞪大眼看我,喊了声卧槽。
上来给了我一大耳刮子,说:“鬼爪怎么死的你是不是忘了?”
“被你杀的!”
我说话不过脑子,又挨了一个大耳刮子。
“他是死在‘缘’上,早年他就是用下三滥的手法,臭名昭着,即便不死在我手上,也会死在其他人手上。”
我无依无靠,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她。
人生第一课。
俩大耳刮子换来一个道理。
古玩古玩,玩的不是古,而是人。
我要学的不光是玩人,更要学怎么把人玩的心甘情愿,永远不要记恨在我头上。
她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各种本事。
怀技不穷,碗里有饭。
眼辨六路,耳听八方,牙尖嘴利,舌尝百味,鼻闻百毒,手脚动则破乾坤。
在滚烫的油锅里捞她撒下的铜钱,从一枚到十枚,最严重的一次烫的骨头都漏出来了;每天不重样的草药摆在我面前,尝的鼻血都喷出来了;晚上没睡过床,天天泡在药缸里,还得提防着十几条花花绿绿的毒蛇咬我;推着拉着手刹的卡车上盘山路,八年,我推废了七十九辆卡车,后来拎着驴拉的石磨当玩具玩……
我总感觉在她眼里我不是个人,我是个牲畜。
最后两年,我跟着她走南闯北,也见惯了人生百态。
古玩,玩的是江湖,有的人从富甲一方到街头行乞,有的人从家和万事兴到家破人灭亡,当然了,也有的人从穷困潦倒到一夜暴富……
我学了一身本事,但她说我不通人性。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罕见的穿上了一身大红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