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听到这个声音,摩休罗也是一阵愕然,他这才想到自己专注于祭炼尸毗术,忽略了近期组织中,规定的定时联络一事。
“因达罗大人,这是我的疏忽,最近忙于祭炼尸毗术,险些忘记联络一事,劳因达罗阁下您费心了。”
他连忙语调恭敬地回了一句。
“好吧,这次权当你初犯,下次再有此事,定不轻恕。”
那因达罗听到语气诚恳,也没有再追究。
“多谢大人。”
摩休罗连忙道谢。
——“十二金将”之中,众人都舍弃了原来的姓名,以佛门故老相传的药师王麾下的十二药叉神将为名。这十二神将在昼夜十二时辰、及四季十二个月份里,轮流率领眷属守护众生。
比方他这個“摩休罗”这个名号,是药师经中记载卯时之神。其神像为通体皆青,稍作忿怒相,头赤色上耸,头戴兔冠,右手做拳当腰,左手持斧。
除他这个“摩休罗”以外,组织里其他几个同伴,也都以十二神将的名号互相称呼。不过,这位“因达罗大人”在组织中的地位极为特殊,名义上与他平级,实际上算是他的上司。
“嘿嘿嘿,摩休罗,你当真是鬼话连篇,”另一个戏谑的女声传了出来。
“我都听说了,你放着好端端的九江府不待,偏偏是跑到关中的金河州去了,莫非是怕了九江侯府的那人,吓到想要逃去关外?”
“住口!!”
摩休罗顿时大怒。
“宫毗罗,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前往金河州是按上面吩咐行事,什么叫我怕了……”
“够了!”
因达罗淡淡打断了他与宫毗罗的对话。
“你们在我面前别吵个不停,还有,宫毗罗,摩休罗的行动是向我负责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提。”
“属下岂敢。”
那个女声连忙收敛态度,她轻咳一声。
“因达罗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再有疑问。”
“那就好。”
因达罗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次找你们两个也是有些事情,负责北关道的‘十二金将’共有五人,现在按照区域来看,我们三个是被分在一起,所以上面出了有什么事,都要由我们三人来负责。”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本来,我这边的事情我一个人处理就行了,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紧急情况,不得不找你们二人帮忙。”
“大人请讲。”
摩休罗和宫毗罗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句。
“目前有两件事,都是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第一,白云城弟子骆九昭误闯悬棺山的离焰洞,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得了前朝入道高手遗下来的道法传承,甚至还有离焰洞那位高人的法器,乃至珍贵的遗蜕……”
摩休罗听到这话,嘴巴半张,眼睛瞪大了,另一端用“黄脂玉玦”进行联络的宫毗罗恐怕也在瞠目结舌。
“我方的情报不足,盖因骆九昭逃出离焰洞后,行踪就极为隐秘,外人也不清楚他到底得到了什么东西……但是我连夜进入皇室内书库,翻查前朝典籍,怀疑他很有可能得到了一件我们‘东密’急欲入手之物。”
因达罗不紧不慢地道:“骆九昭的事已经惊动了玉京城内的‘血律司’和‘斩邪司’,双方人马都在追踪骆九昭的下落,除此以外,还有大批左道修士,也在追查此人的下落……”
“这骆九昭莫非是打算逃往关外?”
那女声疑虑道:“他为何不去东离道找白云城的城主厉苍绝,那厉老鬼一向护短,自家徒儿的事,他也不至于放着不管。”
“厉苍绝也是自身难保,长生九邪中的紫甲殿殿主传了话了,要邀那厉苍绝在白云城外的百丈坪一决高下,时间定在冬至之后……厉苍绝与那紫甲殿主都是入道高手,就算厉老鬼再怎么自信,也要准备些时日用于备战。”
因达罗淡淡地道:“既然决战地点在白云城外的百丈坪,那一时半会,那厉苍绝也离不开白云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来救自己的这个七弟子。”
摩休罗与宫毗罗闻听此言,都有些震惊。
厉苍绝这人的出身很特别,他本是长生九邪之一咒剑门的门人,那咒剑门一门从上到下,俱为同姓宗族,其族姓氏为“单徒”,属于一个比较罕见的复姓,族中阶级森严,不若寻常宗族之间讲究血脉人情。
厉苍绝出身极为卑微,他的父母是奴户出身,一家人住在牛棚之中,打从幼时起,就过着饥驱叩门的日子。
若是没有意外,他这一辈子也就是个篷头垢面、拾牛粪为烛柴,穿寒衣度日的奴户。
后来,这厉苍绝得了一场奇遇,实力大进,在咒剑门中渐渐崭露头角,却因为被咒剑门的同门攻讦,不得不破门而出,又改了姓氏,将“单徒”一姓改成了厉姓。
他生性坚忍,靠着极大的毅力,晋升了入道级数,更是闯下了硕大的基业,在东离道墒内的擎天崖上建了白云城。
“这骆九昭一事,自是其一,”因达罗透过黄脂玉玦继续传讯:“我还有一事还告知你们两人,组织中出了一名身份极高的叛徒,这人下落不明,上面对这件事极为重视,要求我们尽可能的找出此人的下落。”
因达罗又向两人吩咐几句,淡淡道,“好了,我另有他事,你们按令行事,不得有怠慢之意。”
啪!
黄脂玉玦另一侧的声音断开了。
“呼!”
摩休罗这才松了口气,他看了手中盘螭玉玦,小心翼翼地将其收了起来。
……